“它們...會下來嗎?”二柱子聲音發抖。
陳光陽搖搖頭,從腰間抽出潛水刀:“溝太窄,成年野豬下來就轉不開身。”他頓了頓,“但崽子可能會。”
仿佛印證他的話,上方傳來細小的哼叫聲。
三只小野豬好奇地探出頭,體型像家養的小狗,但獠牙已經初現雛形。
陳光陽心頭一緊。母野豬為了保護幼崽會更加瘋狂,而且小野豬能輕松鉆入溝壑。
他必須制造更大的威懾。
“捂住耳朵。”陳光陽突然說,同時舉起半自動步槍。
“砰!砰!”
兩槍打在溝壑邊緣,崩起的碎石如雨點般落下。小野豬嚇得四散奔逃,母野豬憤怒地嚎叫但不敢貿然前進。
陳光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喘息,野豬的嗅覺極其靈敏,遲早會找到其他路徑。
他迅速環顧四周。
溝壑向前延伸,盡頭似乎通向一處巖壁。如果能到達那里,或許能找到藏身之處。
“我們得移動了。”
陳光陽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二柱子猶豫了一下:“陳叔,你的傷...”
陳光陽這才注意到自己左臂不知何時被劃了道口子,血已經凝固。”不礙事。”
他咧嘴一笑,“比這嚴重的我見多了。”
孩子趴上他的背,輕得讓人心疼。
陳光陽調整呼吸,一手托住二柱子,一手持槍,沿著溝底緩慢前進。
落葉層松軟潮濕,每一步都陷到腳踝,行走格外費力。
上方時不時傳來野豬的響動,它們顯然在平行跟蹤。
大屁眼子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海東青則在溝壑上方警戒。
走了約莫十分鐘,溝壑逐漸變窄,兩側巖壁向內收攏。
陳光陽突然剎住腳步,前方出現一個天然形成的巖洞,洞口被破樹葉子半掩著。
“找到了。”他輕聲說,小心撥開藤蔓。
巖洞不大,但足夠容納兩人。洞底有層干燥的細沙,角落里還有幾塊光滑的石頭,像是某種動物曾經的巢穴。
陳光陽放下二柱子,迅速檢查了洞內情況。
沒有新鮮糞便或足跡,暫時安全。他撕下襯衣干凈的里襯,給二柱子重新包扎傷口。
“忍著點。”他動作利落,二柱子只輕輕抽了口氣。
包扎完畢,陳光陽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野豬的哼叫聲似乎遠了些,但不確定是暫時退卻還是在尋找其他路徑。他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陳叔,咱倆會死嗎?”二柱子突然問,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
陳光陽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摸了摸這小子腦瓜子:“爺們兒,有我在,閻王爺都不敢收你。”
他故意用輕松的語氣,“知道我為啥叫'光陽'不?就是連陰曹地府都得給我亮堂著!”
二柱子被逗笑了,但笑容很快被疼痛取代。
陳光陽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心中焦急。
孩子開始發燒了,必須盡快下山。
他掏出火柴數了數,還剩七根。
加上半自動步槍里的最后一發子彈,這是他全部的“武器”了。
媽的,今晚真的不能死在這吧?
巖洞外,大屁眼子突然發出警告性的低吼。
陳光陽心頭一沉,然后朝著外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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