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好了旋網,扎槍和鐵鉤。
陳光陽想了想,又拿起來了半自動背在了身上。
“光陽哥,咱倆打漁去,拿這玩意兒干啥?”
陳光陽哈哈笑了起來,“萬一再碰見什么大野物,心里面也靠譜!”
說完了話,兩個人就趕著馬車,來到了江邊。
二埋汰這小子聰明,已經提前借好了小木頭船,“鄭老大說,那大鰉魚好像是掛網了,所以估計就在那一片走不遠。”
陳光陽點了點頭,兩個人拿著家伙事兒,上了船就朝著江心劃去。
今晚的天氣不咋好,晚上了并沒有夕陽,江面泛著鐵灰色的光,木槳劃開水波時發出黏稠的“咕嘟“聲。
二埋汰撅著腚趴在船頭,在江心上面往下瞅著。
可是大江滔滔,上哪能看見去。
不過這玩意兒講究的就是一個時運,陳光陽也沒有著急,劃船在江心上來回游蕩。
在水面上蕩漾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
三埋汰忽然手指戳向水下:“光陽哥!那玩意兒在打漩兒!“
陳光陽瞇起眼睛,果然看見三丈外的江面翻起不正常的渦流,像有只無形大手在底下攪動。
他抄起扎槍往船幫一磕:“操家伙!“
木船剛靠近漩渦,船底突然“咚“地一震。
二埋汰差點栽進江里,慌忙抓住船幫:“媽呀!這大魚撞船!“
水面“嘩啦“炸開,半截火車枕木似的魚尾拍起丈高浪花。
烏青的鱗片在夕陽下泛著冷光,尾鰭扇起的腥風糊了兩人滿臉。
“看樣子五百斤打不住!“陳光陽吐掉嘴里的江水,旋網“唰“地撒出去。
鉛墜子剛沉下去,尼龍繩就“嗖“地繃直,船頭猛地往下一沉。
二埋汰撲過去拽網繩,手掌頓時勒出的發白,差點被拽下去:“這勁兒比生產隊的騾子還大!“
鰉魚在水下瘋狂擺頭,網繩“嗡嗡“震顫著割開水面。
陳光陽抄起鐵鉤往船幫一插,把網繩死死別住。
木船被拖得橫過來,船幫“嘎吱“直響。
“放線!放線!“陳光陽著急了起來的。
二埋汰剛松開網繩,那畜生就拽著船躥出去七八米,槳板在水面犁出白沫子。
鰉魚突然掉頭往江底扎,網繩瞬間繃得像琴弦。
陳光陽抄起半自動就往水底打了兩槍,但也不知道打沒打中。。
二埋汰趁機收緊網繩,突然怪叫:“網掛底了,要給咱們船拽下去!“
木頭小船在江岸上越來越翻涌,眼瞅著就要翻了下去。
原來鰉魚撞上了沉江的爛漁網,尼龍繩和破漁網絞成了死疙瘩。
“操!”
陳光陽脫了褂子就往江里跳:“我下去捅它!“
撲通一下,陳光陽跳入江水里面。
冰涼的江水瞬間沒過頭頂,他睜眼看見條黑影在五米外翻滾,鱗片縫隙里纏滿了發綠的破網。
陳光陽手里面抄著潛水刀,憋著氣往下游。
潛水刀剛碰到魚鰓,那大魚猛地甩頭,鐵鏟似的尾巴掃得他胸口發悶。
陳光陽揪住漁網借力,一刀扎在魚鰓后的軟肉上。
腥血像打翻的墨汁般暈開,鰉魚吃痛狂躥,拽著他往江心暗流沖去。
陳光陽兩腿夾住魚身,刀把在魚鰓里狠狠一攪!
水面突然翻起巨大的浪涌,二埋汰看見陳光陽被頂出江面,手里還攥著截斷掉的網繩。
那鰉魚發瘋似的撞向木船,青黑的背脊像截浮動的柏油路。
“接鉤!“陳光陽把鐵鉤甩上船。二埋汰掄圓了膀子往下一砸,倒刺鉤“噗“地扎進魚背。
鰉魚吃痛猛躥,拖得木船在江面打轉。
陳光陽扒住船幫翻上來,抄起扎槍往魚眼捅。
槍尖剛碰到鱗片,那畜生突然騰空躍起,鐵鉤“哧啦“撕開道尺長的血口子。
“操你媽還不死呢?“二埋汰掄起船槳往魚頭上夯,槳板“咔嚓“斷成兩截。
鰉魚沉入江底,血沫子咕嘟嘟往上冒。
陳光陽趴在船邊往下瞅著:“這他媽是啥情況啊?”
就在陳光陽納悶的時候,一旁的網繩瞬間就被拉緊。
很顯然,這家伙不但沒有死,反而更瘋狂了。
小船忽然猛地下沉,然后瞬間放橫了起來。
江面突然炸開巨大的水花,那條五百多斤的鰉魚像艘潛水艇般沖出水面,青黑色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光陽哥!它要跑!“二埋汰趴在船頭大喊,雙手死死抓住船舷。
小船被鰉魚拖得在水面打轉,晃悠的二埋汰眼睛冒光。
船底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
陳光陽啐了口吐沫,江水灌進嘴里又腥又澀。
他瞇起眼睛,看見鰉魚正拖著他們朝下游拽去,而且速度太快。
“操!再往前就是老毛子那邊了!“
陳光陽心頭一緊。
這條江是界江,要是被拖過國境線,麻煩就大了。
鰉魚似乎察覺到危險,突然一個猛子扎向江心。
尼龍繩“嗡“地繃直,小船猛地翹起船頭,幾乎垂直立在水面上。
二埋汰“嗷“一嗓子,差點被甩出去。
“抓緊了!!“陳光陽雙腿夾住船板,右手抄起半自動步槍,對著水下黑影“砰砰“就是兩槍。
江面炸開兩朵血花,但鰉魚反而游得更快了。
這大鰉魚已經徹底急眼了。
陳光陽只能和二埋汰抓緊船幫。
小船像片樹葉似的在浪尖上顛簸。
陳光陽瞥見遠處江岸上的界碑已經隱約可見,邊防巡邏隊的探照燈正在江面上來回掃射。
“二埋汰!槳!“陳光陽吼道。
二埋汰手忙腳亂地抓起木槳,拼命往反方向劃。
但人力哪敵得過五百斤巨魚的蠻力,小船依然被拖著往國境線沖去。
探照燈的光柱突然掃到他們船上,陳光陽甚至能聽見對岸巡邏隊的俄語喊話聲。
“操他媽的!“陳光陽抄起半自動,對著水下黑影連續射擊。
子彈打在水面上濺起一串水花,第五發子彈終于擊中魚鰭,鰉魚的動作明顯遲緩下來。
二埋汰趁機收緊網繩,小船終于停止了下滑。
但陳光陽清楚,這條巨魚隨時可能再次爆發。
“把繩子系在槳樁上!“陳光陽從船艙底下翻出備用的鐵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