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隊的草很快就全都鏟沒了。
陳光陽擦了擦汗,看了看身邊跟著自己的二虎子。
這家伙虎頭虎腦,也扛著一個鋤頭,干的滿腦袋瓜子都是汗。
“兒子,你真厲害!”
“你知道這叫啥不?”小家伙叉腰開口說道。
陳光陽一愣:“叫啥啊?”
“這叫癩蛤蟆沒有毛,我隨根兒了!”二虎子一臉炫耀。
陳光陽無語:“……”
“不是,這是誰教你的啊?”陳光陽蹲下身子,揉了揉二虎的臉說道。
“太奶奶罵人我聽見的!”
陳光陽咧了咧嘴,“行,不過這話以后少說啊。”
“嗯啊!”
家長們收拾完了地,就全都離開了。
陳光陽問了問大奶奶回不回去,老太太想要看著三個小崽子,所以選擇留下。
陳光陽剛回到了家,就看見了二埋汰拿著旋網走了過來。
“光陽哥,走啊,去旋網打漁啊!”
陳光陽點了點頭,自從冰化了之后,還沒有整過漁呢。
一聽二埋汰這建議,也就點了點頭,然后回到家里面,倆人穿上了水靴,帶著家伙事兒就來到了江岔子邊上。
二埋汰甩開膀子掄圓了旋網,尼龍繩在半空劃出個銀圈兒,“嘩啦”一聲砸進江岔子。
水面剛泛起漣漪,這貨就急吼吼地收網,結果拽上來半筐水草兩三條柳根子魚,最大的還沒拇指長。
“你這手法跟老娘們薅羊毛似的。”
陳光陽蹲在岸邊石頭上抽煙,火星子滋啦一響,“看我的!”
他接過旋網在手里掂量兩下,腰胯突然發力,整個人像張拉滿的硬弓。
旋網“嗖“地飛出去二十多米,鉛墜子入水跟下餃子似的,咕嘟咕嘟冒泡。
二埋汰叼著草棍兒撇嘴:“光陽哥你這網撒得跟……”
話沒說完,陳光陽突然繃緊胳膊。
漁網繩瞬間繃成直線,江面“嘩“地炸開大水花。
黑青色的魚脊梁在浪里翻騰,攪得渾水直冒泡。
“艸!是條大懷頭!”二埋汰鞋都跑飛了,光腳丫子啪嗒啪嗒踩進淺灘。
那懷頭魚少說三十斤,尾巴甩起來跟小蒲扇似的,抽得水面啪啪響。
陳光陽胳膊肌肉鼓得像揣了倆饅頭,漁網繩在掌心勒出深紅印子。
眼瞅著要脫網,他突然松手又猛地一拽——這招叫“鯉魚擺尾”,專治大魚尥蹶子。
“接住!”陳光陽吼著把漁網甩上岸。
二埋汰撲上去就跟魚滾作一團,讓魚尾巴抽得嗷嗷叫。最
后用膝蓋壓住魚腦袋,才看清這懷頭魚金黃的腮幫子上有道疤。
“今晚燉魚貼餅子!”二埋汰樂得直搓手,突然聽見身后“撲通“一聲。
回頭看見陳光陽半個身子栽進江里,軍綠色膠鞋在水面上亂蹬。
原來岸邊青苔被魚血泡滑了,陳光陽正撅腚掏網兜呢,一哧溜就栽了進去。二埋汰剛要笑,突然看見江心泛起一串碗大的氣泡。
“光陽哥!快!”
“嘩啦!”陳光陽從水里冒出頭,手里攥著條瘋狂扭動的鯰魚。
那鯰魚得有小臂長,兩根須子跟電線似的亂甩,黏糊糊的體液糊了他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