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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重回妻兒落水時:渣男他改好了 > 445、敢來陳光陽的店里面不給錢?

      445、敢來陳光陽的店里面不給錢?

      東方的日頭還沒完全爬過東風縣供銷社那棟灰撲撲的二層樓頂,陳光陽叼著半截迎春煙,晃悠著朝陳記酒坊那邊溜達。

      他琢磨著今天藥酒該正式往外賣了,心里頭那點算盤珠子正扒拉著定價和量呢,冷不丁一抬頭,腳步就釘在了離酒坊還隔著百十米的街口。

      “哎呦我操?!”煙屁股差點燎著他手指頭。

      只見陳記酒坊那扇新刷了紅漆、還沒來得及干透的木頭門臉前。

      愣是排起了一條歪七扭八的長蛇陣!

      早起帶著涼氣的秋風里,攏共得有小二十號人,男女老少都有。

      穿著藏藍勞動布工裝的漢子袖著手跺著腳,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挎著布兜子抻著脖子往前瞅,還有幾個穿干部裝、腋下夾著人造革公文包的,也混在隊伍里,臉上沒多少不耐,反倒都帶著點期盼。

      陳光陽懵了。

      程大牛逼那“龍骨追風”、“百歲還陽”、“夜安固脬”仨金貴玩意兒,小白瓷瓶子里裝著,一瓶就敢要八塊八!

      這都頂普通工人小半月工資了!

      東風縣啥地界兒?

      褲腰帶勒緊過日子的地方多!

      他預想里,頭幾天能零星賣出去幾瓶給那些有閑錢的老干部嘗鮮就不賴了,哪成想一大早能是這陣仗?

      他甩掉煙頭,瞇縫著眼往隊伍尾巴那兒掃,心里琢磨著這邪門的人氣打哪兒冒出來的。

      剛挪了沒兩步。

      一個精瘦得像麻桿兒、穿著件發黃破舊白汗衫、約莫十六七的半大小子,跟個地老鼠似的,“哧溜”一下就從旁邊立著根歪脖子老槐樹的陰影里鉆了出來,堆著笑湊到陳光陽跟前。

      “爺們兒,要酒不?”

      這小子壓著嗓子,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飛快地往酒坊門口瞥了一眼又縮回來,透著股子鬼精鬼精的機靈勁兒。

      “陳記藥酒,正宗貨!‘龍骨’、‘還陽’、‘夜安’都有!甭跟這兒傻排著干耗功夫了,瞅瞅這長龍,沒倆鐘頭輪不上您!

      我這有現成的,加點‘辛苦跑腿費’就成!不多要,一瓶多收您一塊五,買賣公道!”

      還他媽有黃牛了……

      陳光陽沒吱聲,上下打量著這小子。

      瘦,顴骨有點高,嘴唇薄,腦門子挺寬,尤其是那雙眼睛,賊亮,像野地里餓了幾頓突然瞅見食兒的狗崽子。

      那股子不甘心、想往上躥又帶著點底層混出來油滑的勁兒,全在里頭了。

      這小子還在那賣力地白話:“爺們兒您放心,絕對真貨,剛從里頭沈老板手上接的!您要得多,價錢咱還能再嘮嘮……”

      這小子吐沫星子橫飛,陳光陽腦子里卻像被鐵錘子“鐺”地狠鑿了一下!

      這眉眼、這神氣、這油滑里裹著的不服輸……

      操!

      這不是他上輩子在南方打拼時,手下那個讓對手恨得牙癢癢、自己卻愛得不行、外號“孫泥鰍”的銷售頭頭孫野嗎?!

      那小子當年就是他團隊里的“鯰魚”。

      腦子活,路子野,為達目的逮著縫兒就鉆,卻又奇詭地守著底線,愣是從一個街邊倒騰假手表的小混混,被他硬生生捶打成了能獨當一面的銷售經理!

      他媽的,孫泥鰍年輕時候,可不就這德性?

      記憶的閘門轟然洞開。

      上輩子,孫泥鰍酒后吐真,說過他爹是東風縣酒廠的鍋爐工,老娘病歪歪,家里窮得叮當響。

      他孫野十三四歲就開始在火車站、電影院門口倒騰點瓜果票證、電影票混口飯吃,后來膽子大了,也倒騰過煙酒藥材。

      可東風縣這潭水太淺,這小子空有一身鉆營本事,愣是撲騰不出什么大浪花,最后不知怎么流落到了南方,被自己撿著了。

      陳光陽心頭那點因為排隊生出的疑惑和納悶,瞬間被一股子“挖到寶”的狂喜給沖散了。

      他嘴角一咧,露出幾顆白牙,也不等孫野把話說完,大手突然一伸,直接拍在了他精瘦的肩膀上。

      勁兒道不小,拍得這小子一個踉蹌,臉上那點職業化的諂笑都僵住了。

      “孫野,”陳光陽聲音不高,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報出了他的名字。

      “你爹孫老蔫兒,在東風縣酒廠燒了二十年鍋爐,對吧?你娘身子骨弱,常年咳嗽,是不是?”

      孫野那雙賊亮的眼珠子瞬間瞪得溜圓,像看見了活鬼,臉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凈凈,剩下的是驚駭和懵逼!

      他剛才可沒報家門!

      眼前這穿著普通舊褂子、趿拉著黃膠鞋、看起來頂多像村里能打獵把式的中年漢子,咋能一口叫破他名字,連他爹那最不起眼的活計和他娘的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股寒氣從孫野腳底板直沖腦門兒。

      “不是……你……你誰啊?”孫野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顫音,下意識就想往后縮。

      陳光陽沒撒手,反而把他肩膀箍得更緊實了點,臉上那點笑意更深,眼神卻銳利得像刀子:“我是誰?老子是陳光陽!”

      這三個字像有魔力。

      孫野渾身一激靈,剛才那點驚駭迅速被另一種更強烈的情緒取代……

      東風縣現在誰不知道陳光陽?

      扳倒李寶庫劉富貴,連田書記都栽了跟頭,軍區首長都搶著喝他家藥酒的主兒!

      那是東風縣跺跺腳地皮都得顫三顫的“猛人”!

      孫野這種在街面上混的泥鰍,對這名字更是如雷貫耳,帶著天然的敬畏。

      他剛才竟然在倒騰陳光陽家的酒?!還給陳光陽本人推銷加價?!

      “光……光陽哥?!陳…陳老板!”

      孫野腿肚子有點轉筋,舌頭也打結了,那點小黃牛的油滑勁兒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惶恐,“我…我不知道是您!我這就滾!酒…酒我不要了!這錢…”

      他手忙腳亂地要去掏兜里剛收到、還沒焐熱的幾張毛票,臉臊得通紅。

      “滾個屁!”陳光陽一瞪眼,松開他肩膀,順手把他掏錢的手按了回去。

      “這點小錢兒,瞧你那點出息!倒騰藥酒?雞零狗碎,能賺幾個大子兒?埋汰了你小子的腦瓜子!”

      這話把孫野說懵了,傻愣愣地看著陳光陽,不知道這位大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陳光陽背著手,斜睨著他,語氣平淡卻帶著股子不容拒絕的力道:“我看你小子這雙招子挺賊,腿腳也利索,是個跑腿辦事的苗子。

      擱這兒當黃牛,糟蹋了。以后跟我混,指定比你在這街邊兒撲騰強一百倍。干不干?”

      幸福來得太突然,孫野徹底傻了。

      跟陳光陽混?給這位東風縣跺腳地顫的“猛人”當跟班兒?

      這簡直是從泥溝里直接蹦上了梧桐樹啊!巨大的沖擊讓他腦子嗡嗡的,一時竟忘了回答。

      “咋地?啞巴了?還是嫌我這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倒騰酒的‘大佛’?”陳光陽眉毛一挑,故意激他。

      “干!干!光陽哥!我干!我孫野一百個愿意!一千個愿意!”

      孫野這才反應過來,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激動得臉皮漲紅,差點沒蹦起來,哪還有半點剛才的黃牛樣兒,

      “您就是我親哥!以后我就是您的人!您指東我絕不往西!您讓我攆狗我絕不抓雞!鞍前馬后,絕無二話!”他拍著瘦骨嶙峋的胸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表忠心。

      “行了行了,甭整那虛頭巴腦的。”

      陳光陽擺擺手,打斷他表忠心的車轱轆話,下巴朝酒坊門口那長隊一努,“走,先進去瞅瞅,這唱的是哪一出‘空城計’。”

      陳光陽在前頭走,孫野趕緊弓著腰,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頭,那股子興奮勁兒還沒下去,走道都帶著飄。

      推開酒坊那扇新油漆味還沒散盡的木門,一股濃郁的藥酒混合著糧食酒糟的醇厚氣息撲面而來。

      屋里頭比外面看著還忙亂。

      柜臺是臨時用厚實的長條木板搭的,后面立著幾排架子,上面稀稀拉拉擺著些貼著紅紙標簽的小白瓷瓶。

      小舅子沈知川正被三四個顧客圍著,腦門子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子,嗓子都有點啞了。

      “哎呦我的老叔!‘百歲還陽’真沒了!最后一瓶剛讓前面那位大哥買走!您看看‘龍骨追風’?治老寒腿頂頂好使!啥?就要‘還陽’?那您明兒個趕早!

      對不住!對對對!‘夜安固脬’還有一瓶!您拿好!八塊八!您點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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