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急忙小聲說道。
“孩子虎你也虎啊!”
二埋汰憋不住笑的跟在了身后,然后欠欠的將來龍去脈說了一下。
陳光陽只覺得尷尬,然后就在沈知霜的旁邊想要解釋。
但媳婦的白嫩小手一下子就放在了他的嘴唇上。
“我還信不過你么?”
陳光陽嘿嘿一笑,媳婦永遠是這么知性,讓他心里面暖洋洋的。
鍋屋里熱氣騰騰,沈知霜掀開鍋蓋,獾子肉的香氣混著土豆味兒直往鼻子里鉆。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作響,映得她臉蛋紅撲撲的。
“吃飯了!”沈知霜朝外屋喊了一聲,聲音帶著點山里女人特有的利落勁。
外屋炕上,二虎還像個小尾巴似的繞著陳光陽打轉,烏溜溜的眼珠盯著他爹:“爹,二埋汰叔說你們看見好多白花花……唔!”話沒說完就被陳光陽一把捂住嘴。
“小兔崽子,瞎打聽啥!再問晚上沒肉吃!”
陳光陽板著臉,耳朵根卻有點熱,瞪了一眼在一旁的二埋汰和三狗子。
三狗子悶頭收拾獾子皮,假裝啥也沒聽見。
沈知霜端著盆獾子燉土豆進來,正聽見陳光陽嚇唬二虎,抿嘴笑了笑。
只沖二虎招手:“快來,給你挑塊大的,堵堵嘴。”又對大龍和小雀兒說,“你倆也洗手吃飯,吃完還得寫作業。”
大龍“嗯”了一聲,目光掃過墻角立著的半自動步槍,又落回炕桌上一本攤開的舊書,拿起個土豆,穩穩當當地啃。
小雀兒則被燉肉的香氣吸引,早就忘了啥女人啥拔刀,乖巧地爬上炕沿等著開飯。
陳光陽三個人也上炕端起來燒酒喝了起來。
一頓飯吃得風卷殘云。
獾子肉緊實,帶著股獨特的野味,土豆燉得粉糯吸汁,小雞燉后頭更是一絕。
沈知霜還特意蒸了高粱米飯。
二虎吃得滿嘴流油,那點好奇心暫時被胃里的滿足感壓下去了。
喝完了酒,給二埋汰和三狗子他們一人分了兩個獾子腿和一些猴頭。
陳光陽這才呼出了一口氣。
“光陽,你看下這個。”媳婦有些忐忑的拿出來了一封信。
“這是今天送到大隊里面的。”
陳光陽一愣,然后打開了信看了一下。
一邊兒看,陳光陽就直咧嘴。
信的內容很簡單,是媳婦在大學時期的一個追求者,名字叫做江寒。
這些日子要調到縣里面工作了,知道了媳婦的事兒,還以為媳婦過得不好,所以下了決心,要帶媳婦脫離苦海云云……
給陳光陽看的一愣一愣的。
“嗯啊,信給你了,回頭你處理吧。”媳婦看見了陳光陽看完了表情沒有陰沉,這才放心的說了一句。
隨后就去找張小鳳說話了。
陳光陽瞅了瞅信,又看了看媳婦,直接把信丟給了二虎:“你沒啥事兒疊飛機玩兒吧。”
在陳光陽的角度看來。
媳婦這么相信自己,自己也是絕對的相信媳婦。
既然如此,這江寒的信不如就當狗放屁了。
第二天一早,陳光陽就和媳婦前往了蔬菜大棚的現場。
天剛蒙蒙亮,幾縷炊煙還沒飄過靠山屯的坡頂。
陳光陽和沈知霜已經踏著有些灰塵土路往村外走。
遠遠就瞅見那片新整飭出來的地塊,戳著幾排土黃泥垛子撐起的骨架,上頭鋪蓋著厚厚的葦席和塑料布。
在晨光里泛著水霧蒙蒙的光——蔬菜大棚基地,算是成了!
棚子邊上,公社主任王叔王大拐正背著手,美滋滋地轉悠。
他那條不太靈便的腿今個兒瞧著仿佛都輕快了不少,時不時彎腰瞇著眼朝棚膜里頭瞅,又拍拍結實的土垛墻,嘴角咧得都快到耳根子后頭了。
他手里還攥著個冒熱氣的搪瓷缸子,也不喝,就捏著,一笑起來都看見了牙花子。
一幫子村民更是跟頭過年宰年豬似的,臉上笑開了花。
男人們蹲在剛夯實的田埂上,叼著旱煙卷兒,嗓門賊亮地嘮嗑:“嘿!瞅瞅這棚,多板正!比老張家搭的牲口棚還結實!”
“明年開春兒這里頭就能種小水蘿卜了吧?那玩意兒早上市金貴著咧!”
“咱們靠山屯,以后就指望它了!”
女人們則三三兩兩聚在還沒封上的棚口,探著身子往里張望,嘰嘰喳喳:“哎媽呀!這塑料布一蒙上,里頭還真暖和!跟燒了炕似的!”
“那可不!等到時候咱自個兒屋里的菜苗凍得打蔫兒,這里頭保準能長得歡實!”
“等著大冬天吃上新鮮黃瓜,那得老好了吧?”
一個半大小子估計是起太早看熱鬧被凍的,呲溜著鼻涕,卻興奮地跺著腳,指著一個棚喊道:“快看快看!那簾子,能自個兒卷上去咧!”
大伙兒視線嘩啦一下投過去,果然有個村民正在棚頭手動搖著個木轱轆。
那沉重的葦席棉簾子正吱吱呀呀地緩緩向上卷,露出塑料棚膜下隱約可見的、剛剛平整過的溫潤黑土地。
陳光陽和沈知霜走到近前,王大拐一抬眼,臉上那得意的笑容更濃了,抄起大手使勁拍了拍陳光陽的肩膀:“光陽!瞅瞅!咋樣!這老少爺們兒的力氣沒白費吧?就這排場,別說咱公社,就是擱縣里,那也得是這個!”他豎了個大拇哥兒,唾沫星子差點噴出來,顯然是得意到了心坎里。
村民們看見他倆,也一股腦兒地圍了過來,七嘴八舌:“沈隊長來了!”
“光陽,你也瞅瞅!這以后咱菜籃子可就寬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