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
這個孽!
然后給大奶奶攙扶屋里面,陳光陽這才帶著三小只玩兒了起來。
隨后就看見了瘦的和細狗一樣的三狗子跑了過來。
“光陽!光陽!”
“咋地了,風風火火的?”
“看守蔬菜大棚那邊的人告訴我,有人過來偷塑料布!讓我來通知你和知霜!”
聽見這個消息,陳光陽一下子就操了一下子。
這個年月不像是后世!
79年塑料布相當不好弄,如果被人偷走了,那蔬菜大棚肯定就徹底完犢子了。
陳光陽回屋和媳婦說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朝著村外邊趕去!
陳光陽趕到蔬菜大棚時,心頭那股邪火“噌”地頂上了腦門。
月光冷浸浸潑下來,正照見苫布被豁開個丈長的口子!
像道猙獰的疤。地上那卷新嶄嶄的塑料布果然少了一卷,只留下幾道亂糟糟的拖痕和幾株被踩稀爛的嫩菜秧子。
看守的屯里春生急得直轉圈:“光陽哥!就前腳的事!俺聽見‘刺啦’一聲沖過來,瞅見個黑影扛著白花花的布卷,撂蹶子就往草甸子蹽!跑得賊拉快,俺吼了兩嗓子,頭都沒回!”
“幾個人?瞧清模樣沒?”陳光陽聲音壓得低。他
蹲下身,借著月光細瞅拖痕旁的腳印。
解放膠鞋底子,后跟偏得厲害,尺碼不小,是個壯漢子留下的。
“就一個!”后生指著遠處黑黢黢的草甸子,“那草棵子半人來高,那鱉犢子哧溜就鉆進去了!”
“耗子鉆油簍,偷到他祖宗墳頭了!”陳光陽啐一口,眼底那股獵人鎖定獵物的精光“唰”地亮了!
陳光陽這時候哪還有半分奔波后的疲態?“你守死了這兒,別讓別的遭殃!”
話音未落,人已像道離弦的箭,“噌”地射向了草甸子深處。
夏初的草甸子,草葉子遠不如苞米高聳密實,稀疏疏剛齊腰深。
風一過,“唰啦啦”響成一片,月光跟篩子似的漏下來,勉強能照出草窩子下濕潤的地皮。
草根子底下多是爛泥灘子,一腳踩下能沒半截鞋幫,拔腳都帶泥漿子。
可陳光陽是誰?草甸子就是他的褲腰帶!
他沒走平地,貓著腰,身子壓得比草尖還低,像頭貼地掠行的豹子,在草影子里穿行。
落腳點在爛泥窩子上蜻蜓點水,發力猛躥時帶起的風攪得兩旁草葉“嘩啦啦”亂顫。
耳朵豎著捕捉前方草棵子里“撲哧撲哧”的拔腳聲,眼睛鷹似的在晃動草影里追索那捆裹挾其中、時不時被月光映出一道慘白邊的塑料布卷兒。
陳光陽有些后悔沒帶大屁眼子了。
要是大屁眼子來了,直接就能干死這家伙!
“呼哧…呼哧…”粗重喘息夾雜著塑料布刮擦草稈的“沙沙”聲在前方越來越響。
那小偷扛著卷硬邦邦、又礙手礙腳的塑料布,在這爛泥草窩子里跑,他氣都快倒騰不勻了。
“站那!操你媽的!還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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