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光陽思索了一瞬,這附近正好有個山洞可以過去避雨。
距離這里不過十多分鐘,剛好過去。
陳光陽讓夏前年和陳小飛和自己一起扛著肉,然后就帶著眾人來到了山洞旁邊。
說是山洞,但是實際上只有六七平方大小,里面還有點黑漆漆的。
雨水順著山巖砸在石面上,噼啪聲像炒豆子般密集。
陳光陽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用潛水刀在之前的野豬板油上面擦了擦。
又扯下段襯衫布條裹上去。
然后拿出來了火柴,這時候也叫洋火,但是陳光陽他們這兒喜歡叫煙火兒。
劃著了一根,點燃了潛水刀上面的布條。
三個姑娘齊刷刷后退半步。
那火舌舔上豬油的瞬間,“轟”地爆起一團火光,照得洞壁上鬼影幢幢。
李淑娟的驚叫還在嗓子眼,就看見陳光陽舉著火把往洞里探。
火光掃過處,幾條土球子正簌簌往石縫里鉆,黃褐色的鱗片反著油光。
“等著。”陳光陽把火把插在巖縫里,抄起根枯枝往石縫里捅。
蛇群被煙熏得亂竄,有兩條竟朝他腳面撲來,被他抬腳“啪嘰”踩住七寸。
蛇尾纏上膠鞋的力道漸漸松了,他拎起來甩到雨幕里,那蛇身還在空中扭成麻花。
夏前年看得直咽唾沫:“光陽哥,你咋不怕呢?”
“怕?”陳光陽用火把燎著洞頂的蜘蛛網,火星子簌簌落在肩頭,“這玩意兒燉湯比雞肉還鮮。
“回頭看見李淑娟煞白的臉,又補了句:“母蛇泡酒治痛經。”
趙彩霞“噗嗤”笑出聲,被李淑娟狠狠掐了把胳膊。
等洞里的潮氣被烘得差不多了,陳光陽才招呼眾人進來。
他自己又鉆回雨里,不多時扛回半截枯松木,樹皮上還粘著新鮮樹脂。
陳光陽身上還有其他的刀,三下五除二劈出堆木柴,火星子濺在濕褲腿上“滋啦”作響。
“接著。”他甩給夏前年半扇豬后腿,少年手忙腳亂接住,血水順著指縫滴在鞋面上。
陳小飛倒是機靈,已經摸出小刀在削木簽。
女孩子們縮在洞窟最里頭,夏前緣正給李淑娟擰頭發上的水。
她早沒了先前的傲氣,棉襖下擺還在滴水,活像只落湯雞。
陳光陽瞥見她手腕上被荊棘劃出的血道子,轉身從豬腿上片下塊肥油,用木簽穿了遞過去。
“抹上,比紅藥水管用。”
李淑娟盯著那坨顫巍巍的油脂,嘴角抽了抽。
倒是趙彩霞爽快,接過來就往同伴傷口上涂:“東北老方子,我姥姥說過。”
火堆漸漸旺起來,松脂燃燒的清香混著烤肉香在洞里彌漫。
豬腿上的脂肪層“滋滋”冒泡,油滴落在火堆里炸起星點火光。
陳光陽用刀尖挑開烤焦的皮肉,里頭粉嫩的肉還沁著血絲,又翻個面繼續烤。
大屁眼子趴在火堆旁,受傷的后腿已經用布條捆好,狗鼻子卻不住地聳動。
陳光陽削下塊半熟的肉丟過去,它“嗷嗚”一口接住,燙得直哈氣也不肯吐。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他轉頭看見夏前年正偷偷咽口水,笑著切下塊外焦里嫩的腿肉,“嘗嘗?”
夏前年點了點頭:“想嘗嘗!”
他急忙伸過去手,接了一塊肉。
用力咬下去的瞬間,油星子順著他嘴角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