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海東青肯定在附近...“二埋汰緊張地環顧四周。話音剛落,夜空突然傳來刺耳的唳叫聲,一道白影如同利箭般俯沖下來!
陳光陽條件反射地舉起半自動,卻在扣動扳機前硬生生停住了。
那海東青的右翼明顯不自然地耷拉著,俯沖到半空竟歪斜著栽進蘆葦叢。
兩人撥開草叢,發現這只神駿的猛禽正劇烈喘息,右翼關節處有個猙獰的傷口,像是被獸夾所傷。
“怪不得雛鳥餓得啃巢邊樹皮.……“
陳光陽小心地用外套裹住掙扎的海東青,它鋒利的爪子瞬間劃破棉布。
二埋汰已經爬上樹,把兩只雛鳥揣進懷里。
陳光陽看著掌心沾到的猛禽熱血,突然想起上一輩子講過的傳說。
海東青認主后能幫獵人驅趕狼群,甚至能從千米高空發現狍子群。
他摸了摸雛鳥炸開的絨毛:“這下子可是真不錯啊!”
回村路上,受傷的母鳥在麻袋里不停撲騰,二埋汰突然驚呼:“哥!雛鳥在啄我胸口!
只見他衣襟里探出兩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正兇悍地叼住他襯衣紐扣,發出幼獸特有的“啾啾“威嚇聲。
“還他媽挺疼。”二埋汰罵罵咧咧。
“哥,這玩意兒真能養活?“二埋汰齜牙咧嘴地揪住一只雛鳥的后頸皮,“你看這嘴,跟小鐮刀似的!“
陳光陽接過雛鳥摸了摸,小家伙立刻兇巴巴地叼住他拇指。
雖說是幼鳥,喙緣已經顯出鋒利的弧度,爪尖更是像鐵鉤般堅硬。“滿族老輩人說,得用血食喂養。“
他想起前世聽過的傳聞,“先帶回屯里,找大奶奶問問。”
大奶奶原來就是滿族,應該知道這怎么訓鷹。
回村的路上,麻袋里的母海東青掙扎漸弱,陳光陽掀開一角查看,發現它右翼傷口滲出的血已浸透麻袋底部。
二埋汰懷里兩只雛鳥倒是精神,正兇悍地啄著他衣襟上的補丁。
大奶奶剛吹滅煤油燈準備歇下,木門就被拍得砰砰響。
開門見是倆灰頭土臉的小子抱著個血淋淋的麻袋,老太太抄起門后的笤帚就要打:“兩個溫大災的,大晚上過來吵我睡覺嘎哈啊?”
“大奶奶,你看看這個!“陳光陽解開麻袋的瞬間,月光正好落在那抹雪白的羽毛上。
大奶奶舉著笤帚的手僵在半空,皺紋里嵌著的眼睛倏地亮起來。
“哎呦我草!”老太太驚呼一聲。
“海東青?!你們兩個犢子出息了啊!“
煤油燈重新點亮。
大奶奶翻箱倒柜找出個樺樹皮盒子,里面是曬干的馬鞭草和刺五加。
“二埋汰去灶房燒鍋開水,光陽按住它翅膀。”老太太說話間已扯下綁腿的布條。
母鳥在陳光陽掌下劇烈抽搐,明顯是有些不老實。
大奶奶用溫水沖洗傷口時,突然“咦“了一聲:“這是讓狼夾子傷的,看這齒印......“
大奶奶蘸著藥粉按在傷口上,“得虧你們沒硬拽,不然這翅膀就他媽廢了。“
雛鳥在炕席上撲騰,把稻草扒拉得四處飛濺。
二埋汰抓了把小米撒過去,倆小家伙立刻兇巴巴地啄手背。
“傻了吧唧,得用肉!”
大奶奶找了一塊肉,撕碎了一點點喂給這兩個小家伙。
兩只小鳥一點點吃著。
處理完傷口已經半夜了。
海東青和兩只崽子已經對周圍的環境熟悉了,沒有那么暴躁了。
“用你們的血喂喂它,熟悉一下你們兩個的氣味,以后好聽話。”
“另外,這鷹受傷了,今晚就熬它吧。它聽話了,兩個小崽子也就聽話了。”
一邊說著,大奶奶感嘆的看著陳光陽:“你小子命真他嗎的好,這好事兒都能讓你碰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