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先推著沈妙青的手術床走了出來。
江耀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她們面前,無聲地掃了眼病床上的沈妙青。
還好,不是臉上蓋著白布出來的。
“情況怎么樣?”他沉聲問道。
“我們已經盡力了。”護士朝江耀嘆了口氣,道:“她腦出血的情況很嚴重,加上她哮喘病嚴重,有多種嚴重并發癥……”
“你們直說,還能活多久?”江耀又垂眸看向臉色煞白如紙的沈妙青,頓了頓,低聲問道。
“就這幾天,快的話,恐怕今晚就要不行了。”護士嘆著氣回道:“希望您能跟她的家屬說明情況。”
江耀怔怔看著沈妙青,沒了聲音。
“囡囡!!!”就在這時,沈妙青的外公外婆也已經趕到,跌跌撞撞地奔向沈妙青的病床。
在路上的時候,江耀的司機就已經大概和二老說了下今晚的情況,所以二老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然而用耳朵聽到,或許還存有一絲僥幸,親眼看到,才是真的令人崩潰絕望。
沈妙青的外婆看到沈妙青這個樣子,剛才又隱約聽到護士說也許今晚沈妙青就要不行了,悲慟過度,一口氣沒接上來,直接暈死了過去。
江耀見沈妙青的外公也要不行了的樣子,立刻上前一把穩穩扶住對方,沉聲道:“老爺子,您小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沈妙青的外婆也出個什么好歹!
他立刻讓司機去找醫生來給沈妙青的外婆進行急救。
好半天,沈妙青的外婆才轉醒過來,老兩口在病房抱著哭作了一團。
江耀這些年最害怕的,就是看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
他每每將戰友的骨灰送回到老家時,看到這一幕,就覺得扎心的疼。
而如今,他更害怕,下一次被送回的,是他的尸體和骨灰。
他站在房門前,扭頭看向了別處,只覺得氣都喘不上來。
如果他能再早一點兒,哪怕只是早幾分鐘趕到飯店,恐怕沈妙青也不會被活活打成這樣。
女孩子是最愛美的,沈妙青的臉卻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讓人不忍心多看。
無論沈妙青出于什么原因今晚會出現在這飯局上,她落到這個下場,實在是可憐。
好半天,沈妙青的外公才顫顫巍巍地起身,抹了把眼淚,走到江耀面前,道:“還是要多謝你江同志,要不是你,恐怕我們連囡囡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江耀看著面前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沈妙青的外公,如鯁在喉。
沈妙青的外公雙眼通紅,嘴唇都控制不住地發著抖,小聲道:“但是,我們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我們老了,又是絕戶,我們就一個女兒,就這一個孫女,請你替我們做主,一定要把喬振國那畜生,還有打人那惡婦繩之以法!”
江耀垂眸看著沈妙青的外公,好半天,才紅著眼眶,點頭應道:“好,我答應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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