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她耍得團團轉,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要不是裴鶴年,他不知自己還要被她耍弄多久。
沈妙青見他不怒反笑,心里更加的慌亂,立刻朝他道歉解釋道:“硯川,對不起!我……”
陳硯川立刻往后退開了一步,拉開自己和沈妙青之間的距離:“我已經很忙了,沈妙青,我真的挺忙的,我沒有空陪你玩欲擒故縱這種無聊的游戲。”
陳硯川的表情越平靜,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些話越平靜,沈妙青就越是難受。
她眼眶不覺紅了一圈,急忙道:“硯川,我知道的!我……”
陳硯川卻不想再聽她說下去,徑直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沈妙青,你怎么會這么自私?你有考慮過我嗎?哪怕有過一丁點?!”
沈妙青正是因為想替陳硯川承擔一些,所以才對他撒了謊,只是現在有些話她不能告訴他。
“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辦?!”陳硯川看著她這無辜的樣子,愈發惱火,抬手直接將桌上的桌布狠狠一掀。
伴隨著一陣巨響,沈妙青精心布置的晚餐,全部被他掀翻在地。
沈妙青被嚇得渾身一抖,無措地垂眸看向一地的狼藉。
陳硯川原以為,自己對沈妙青不會再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直到今天聽到裴鶴年的那些話,他才覺得,自己當真是可憐。
原來從到到尾可憐的不是沈妙青,而是他自己。
在得知她病情的那一刻,他可憐她活不了兩年,可憐她都已經這樣還被沈家利用,可憐她沒有人撐腰沒有人真心實意地對她。
他最初對沈妙青產生感情,就是因為覺得她跟自己很像,不同的是他至少還有不被人拿捏的資本,可沈妙青什么都沒有,他想拉她起來,想幫她一把。
結果,他得到了什么?
說到底,她從始至終的自私自利,從始至終把他當成是工具,都是因為他自己的縱容。
她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會不忍心,所以就假裝不知情假裝無辜來拿捏他驅使他。
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欺騙,可面前這個女人卻一次又一次地將刀子往他心口里戳!
他雙眼猩紅地死死盯著她,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你放過我,好嗎?”
說罷,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沈妙青看著他上了樓,聽著他摔門的聲音,眼淚控制不住地無聲地往下流。
可無論如何,這一次陳硯川再怎么對她生氣,她也不能離開他。
因為她想為他做的事,還沒做完。
半晌,她抬手抹去臉上冰涼的眼淚,蹲下去,一點一點地,將地上的東西都收拾干凈了。
陳硯川有潔癖。他不喜歡家里弄得臟兮兮的,不喜歡家里有一絲異味。
她努力調整著呼吸,控制著情緒,不至于讓自己哮喘發作。
剛收拾好家里,門外,有人輕輕敲了幾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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