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里面有什么說法?”黃天鶴一臉疑惑的看向曹化淳。
“趙文這人別的本事沒有,最擅長蠱惑人心,就算是在坐的諸位,在蠱惑人心這個方面,都不是趙賊的對手。
趙賊從天上來的說法將全天下的百姓哄騙到現在,就算是諸位,也沒有這么大的本事吧?
再一個,宣鎮里面的這些百姓基本上都獲得過趙賊的小恩小惠,想要在宣鎮發展信徒,難上加難!”
曹化淳不停的搖著頭,非常不看好黃天鶴在宣鎮發展信徒的辦法。
“曹公公,你說的很對,但又不全對!”
沉默已久的崔天理站了起來,反駁道。
曹化淳看向這個年輕人,眼睛中滿是不屑。
曹化淳以前的時候畢竟是崇禎身邊的大太監,除過崇禎之外,什么時候被人這么質疑過?
現在在看到這樣一個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的小角色質疑自己,不由得有些惱火。
“怎么?你有什么高見嗎?”曹化淳面無表情的問道。
崔天理清了清嗓子,說道:“公公,黃香主以前是在山西發展,我那個時候和黃香主待在一起。
可就在幾個月前,我告別了黃香主,來到了宣鎮發展。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認為宣鎮很難發展信徒。
可是,我在這里待了一個月以后,摸清楚了宣鎮的大體情況之后,便發現,在宣鎮發展信徒也不是很難。”
“年輕人年輕氣盛雜家能理解,可是不要太過狂妄了。雜家和趙賊打交道也有些年頭了,這人要真是有那么好對付的話,我大明江山何至于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曹化淳反問。
崔天理不氣惱,緩緩的解釋起來,“曹公公,我想您走進了一個誤區,趙賊是很厲害,可是他手下的人不一定厲害。
他手下的人厲害,可是他手下管的那些百姓可不一定有那么厲害。
在現在的天下當中,青壯勞動力最多的地方便是宣鎮,畢竟宣鎮當中有著大量的工廠。
這些工廠中的工人基本沒讀過什么書,雖然每個月的工錢不少,但是生活單調,長此以往,是會出問題的。”
“然后呢?你想說些什么?云里霧里的,雜家一句都沒有聽懂!”
還沒有等崔天理將話說完,曹化淳就打斷了崔天理的聲音。
“曹公公,還請讓崔小弟將話說完,他以前可是一個秀才!”黃天鶴見曹化淳一直在打斷崔天理的聲音,便出聲勸了起來。
曹化淳不能不給黃天鶴面子,便沉下心來,靜聽崔天理的講述。
“工廠中的工人知道什么?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原本就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農民。
既然是農民,那就好辦了,從這方面入手就行了。
??
??于是呢,我就去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工廠。
那些重要的工廠一般人進不去,而且里面的保衛非常嚴格,所以只能去那些無關緊要的工廠。
我去了之后,便施展術法,通過那些東西告訴他們,說他們本應該屬于土地,可是趙賊剝奪了他們的土地,將他們變成了只會工作的傀儡。
雖然趙文會給他們支付工錢,但那是趙文剝奪他們土地賠償。
總而之,就是挑撥那些工人和趙賊之間的關系,讓那些工人不再相信趙賊……”
崔天理說著自己的那些辦法,也正是因為崔天理的這些陰謀詭計,所以手底下手控了百十號人。
這百十號人看上去不少,但和整個宣鎮的人相比,數量還是太少,所以并沒有引起相關部門注意。
而崔天理所說的那些“術法”,也都是一些跑江湖的把戲,這種玩意相當于后世的魔術,就是一些障眼法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靠著那些把戲蠱惑了百十號人?”曹化淳問道。
“沒錯!”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給你千十號人,又有什么作用?更何況,你蠱惑的都是那些不太重要的工廠工人。
這些不太重要的工廠里面的工作基本上是個人都能干,你蠱惑的再多,也沒什么意義。”
在曹化淳看來,這些工人都只是最底層的工人,這些工人對于那些廠子來說,根本就沒有什么用處,就算蠱惑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曹公公,我不敢茍同您的看法,我不這樣認為。
這些工人雖然都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工廠的工人,但是這些工人都是青壯勞動力,只要是青壯勞動力,對于咱們來說都有好處!”崔天理看著曹化淳,一一解釋道。
“我也這樣覺得,我覺得崔小弟說的不錯,只要是青壯,對咱們都有好處!”黃天鶴也這樣認為。
“你們這樣想,我不能說你們這樣想的是錯的,但是我告訴你們,趙賊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最大的實力就是手中的武器,只要他的手中有那種強悍的武力在,他根本就不害怕什么。
就算咱們這些人到時候弄了十幾萬人,在趙文的眼中,這十幾萬人和十幾萬頭豬沒有什么區別。
所以說,以后在發展信徒的時候,不能只發展一些什么都不懂的工人,還要發展一些重要工廠里面的重要工人。到時候突然罷工,打趙賊一個措手不及。
最好能發展到趙賊武器工廠的工人,這樣一來,咱們也能擁有趙賊手中強悍的武器。
當然了,能多發展一些信徒也可以。”曹化淳一五一十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黃天鶴和崔天理不停的點頭,他們兩人沒有和趙文正面交過手,對趙文也不是很了解,再加上兩人又都是底層人,眼界的限制,所以看不到很多東西。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曹公公不愧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啊!”黃天鶴一臉笑容的拍著曹化淳的馬屁。
曹化淳擺擺手,說道:“只是和趙賊交手比較多,算不上什么!你們先忙吧,雜家還有事,就先失陪了!”
曹化淳說著就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黃天鶴和崔天理也急忙站了起來,將曹化淳送到了大門口。
“對了,以后我要找你們就來這里?”曹化淳在離開之前,看向黃天鶴。
黃天鶴道:“沒有什么意外的話,我一直在這里。倘若我重新換了地方,那我會及時通知公公的!”
“既然如此,那雜家就告辭了!”
曹化淳沖著兩人拱拱手,帶著自己的手下離開了這里。
看著曹化淳離開的背影,崔天理一臉不滿的對著黃天鶴說道:“香主,我實在想不通,這個太監都成了喪家之犬,手中沒有幾個人,咱們搭理他干什么?”
當曹化淳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黃天鶴收回目光,對著崔天理說道:“這個曹化淳當年和趙文是舊識,知道不少趙文的事情,而且,這人以前的時候弄了不少的銀子,別看現在穿的不咋地,但是這人有錢著呢。
這人還認識不少前明遺民,手中的資源比咱們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再加上現在崇禎皇帝還沒有死,他又是崇禎的大太監。
咱們起兵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崇禎的這面大旗,有曹化淳在,咱們在辦事的時候,方便不知道多少倍。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才會和他接觸。不然的話,誰愿意搭理一個老太監呢?”
黃天鶴說罷,便轉身朝著房間里面走去。
崔天理跟在黃天鶴的身后,腦海中一直在想著黃天鶴剛才說的那些話。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黃天鶴實在利用曹化淳。
可是同樣的,曹化淳也是在利用黃天鶴。
這種關系兩人心里像個明鏡似的,但是因為兩人有著共同的敵人,所以才能暫時結成一個松散的聯盟。
白蓮教是專門造反的,黃天鶴和崔天理是資深白蓮教成員,他們的父輩祖輩都是白蓮教的成員。
白蓮教成員造反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也不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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