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的手下分散在蘇州府城中,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城中的那些大大小小的藥店以及醫館。
王七來到一家醫館的門口,這家醫館的占地面積比較大,里面還能看到來來回回干活的小伙計。
“你們幾個在外面等我,我進去看看!”王七留下一句話,走進了醫館。
王七剛一走進醫館,一個小伙計就迎了上來。
“這位客官,您是抓藥還是瞧病啊?坐堂大夫正在后院給其他人瞧病,要是現在客官要瞧病的話,估計還要再等一刻鐘。”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計看著走進來的王七,詢問起來。
王七道:“我是來瞧病的,我這幾天睡不好,晚上經常睡不著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前來看看。”
王七胡謅了一個理由。
“既然如此,那客官跟著我來吧。”小伙計也沒有懷疑,領著王七往后院走去。
在后院的一個房間里,一個中年大夫正在給一個中年人把脈。
“這位客官先在外面等一等,等里面的病人診治完畢之后,就輪到你了!”
小伙計留下一句話,又走了出去。
王七靜靜的站在房間門口,等待著。
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正在看病的那個人走了出來。
王七走進房間,坐在郎中的對面。
“我最近晚上睡不好,晚上總是睡不著覺,不知道怎么回事,特意前來看看。”
王七坐在郎中對面,看著面前的郎中。
王七這些話當然都是假的,王七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害怕讓這個郎中起疑心。
這個郎中四十歲左右,和這個時代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不同,此人面目紅潤,雖然也有白頭發,可卻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下巴上留著一撮山羊胡。
郎中捏著下巴上的胡子,先是打量了一番王七。
“聽你的口音,你是北方人吧?”郎中問道。
王七道:“是啊,怎么了?難道我的口音和我的病有關系嗎?”
“那倒不是,只是好奇。”郎中搖搖頭,隨后詢問起來,“你晚上睡覺之前有沒有喝茶的習慣?”
這個時代的醫生講究望聞問切,所以這個郎中并沒有一開始就給王七把脈。
“沒有,我睡覺之前沒有喝茶的習慣。”王七回道。
“那睡覺之前有沒有吃夜宵的習慣?胃口好不好,最近有沒有不想吃飯的情況?”
“沒有!”
“最近這段時間有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或者發生過什么比較憂心的事情?在什么事情上操過心?”
“也沒有!”
“那好,把你的右手伸出來。”郎中指了指面前桌子上的一個小枕。
王七也不廢話,挽起袖子,將自己的右手手腕放在了小枕上。
郎中伸出右手,搭在王七的手腕上。
郎中看著王七,眉頭忽然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從脈象上來看,并沒有失眠的跡象啊。”
郎中很疑惑,王七的脈象非常平穩有力,而且還非常有規律,不像是失眠之人才有的脈象。
“我從你的脈象上看,你并沒有失眠之癥啊。”郎中松開王七的手腕,一臉狐疑的道。
“可是我最近確實睡不好覺啊。”王七急忙說道。
“那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頭疼不疼?第二天頭疼不疼?”郎中再次問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頭倒是不疼,就是白天睡醒之后,腦袋很疼!”王七害怕郎中不相信,信口胡鄒。
“怪了,脈象平穩有力,不像是失眠人才有的癥狀。而且聽你說你最近也沒有憂慮的事情,身體也都沒有異常,這好端端的怎么會失眠呢?
一般來說,如果思慮過度,體虛陰傷,陰虛火旺,大驚大恐,心膽氣虛等情況會引起失眠,可是你身體都挺正常的,這實在是古怪。你說你白天頭疼,這是晚上睡眠不足引起的,并不是引起失眠的原因。
這樣吧,我給你開一些安神養心的藥,你吃
上一陣子,要是沒用的話,再來我這里。”
郎中說著就開始給王七開方子。
王七趁著郎中開方子的這段時間中,旁敲側擊的打聽起關于吳有性的事情。
“先生,這蘇州府我還是第一次來,沒想到蘇州府竟然如此繁華。”王七開口道。
“蘇州府自古都是繁華之地,自然繁華。”郎中頭也沒抬的回道。
“是啊,蘇州府確實自古繁華。蘇州府繁華,可是北方就不是那么好嘍。
我離開北方已經好多年了,自從北方戰亂興起,我就沒有回去過,也不知道如今北方怎么樣了。前幾日,我幾個北方親戚從北方逃難,投奔于我,他們說北方現在好像在鬧瘟疫,聽說是什么疙瘩瘟。
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聽說這個病?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辦法治?”王七試探性的看向郎中。
郎中停了下來,他一臉審視的看著王七,“疙瘩瘟?這是不治之癥,一旦得病,沒有救活的可能性。你說你的那幾個親戚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而且北方還在鬧疙瘩瘟?你的親戚該不會有事吧?”
王七一聽這話,瞬間就明白這個郎中心里想著什么。
無非就是害怕自己說的那些親戚得了疙瘩瘟,然后傳染給自己,再傳染給他。
“當然沒事了,從北方到蘇州府,相差不知道多少距離,要是我那幾個親戚得了疙瘩瘟,怎么可能還有命來到蘇州府投奔我?”王七連連解釋。
郎中松了一口氣,打消了心里那些不現實的想法,又開始給王七開方子。
也是,要是得了疙瘩瘟,不出半個月,人就沒了,怎么可能還能從北方跑到這里來?
“我聽說你們蘇州府有一個叫做吳有性字又可的郎中好像能治這個疙瘩瘟,不知道是真是假?”王七看向郎中。
“疙瘩瘟治不了,是絕癥。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郎中能治療疙瘩瘟,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反正我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郎中能治療這個疙瘩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