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一官的命令傳遍所有的船只之后,位于前方的戰船開始在海面上一字排開。
八艘寶船也橫在海面上,將側方船舷對準了海岸。
在隆隆的炮響聲中,佛郎機人連同他們的炮臺被炸的灰飛煙滅。
海岸被清空之后,鄭一官率領的艦隊停靠在海岸上。
太陽開始西斜的時候,鄭一官率領著從皮島帶來的士兵登上了安南的海岸。
……
“如今河南的衛所兵到哪了?”孫傳庭身著緋色官袍,坐在濟源縣城的縣衙當中,看著站在縣衙當中的眾多官員。
“回督師大人,如今除過濟源之外,新安、澠池、宣陽和洛陽府的衛所兵也開始朝著濟源而來,估計再有個七八天就能到達。”
河南總兵張太從大廳旁邊走到大廳中央,沖著孫傳庭拱拱手,開口道。
孫傳庭來到河南差不多也有七八天的時間了,當他來到這里之后,就下達了征集河南所有兵力的命令。
可是,這些命令下達之后,收效甚微。除過距離濟源不遠的幾個城池之外,剩下的地方幾乎都沒有什么動靜。
“剩下的地方呢?這些地方的衛所兵沒有動靜嗎?”孫傳庭一聽張太褚沒有提及河南其他的地方,不免有些不滿。
張太褚一臉苦澀的道:“督師大人,其他地方的衛所兵想要到達濟源,恐怕沒有兩三個月的話根本不行。”
雖然張太褚不太想告訴孫傳庭這件事,可如今孫傳庭已經問起來了,不說也不行。
孫傳庭聽到張太褚的回答之后,冷笑起來
孫傳庭也知道這些衛所兵都是些什么成色,兩個月能來都算好的了,說不定其他地方的衛所兵一個都來不了。
不是孫傳庭不信任張太褚,而
是孫傳庭不敢信任張太褚。
片刻之后,孫傳庭又開口問道:“來不了就算了,我問你,前來濟源的這些地方衛所士兵加起來總共有多少人?”
張太褚臉色瞬間漲的通紅,一臉尷尬的道:“只有,只有不到三千人,能戰之兵恐怕連五百都不到。”
“什么?只有不到三千人?怎么可能只有不到三千人?戰兵不足五百之人?這怎么可能?別的不說,光是一個洛陽就不可能只有三千人吧?
據我所知,光洛陽在冊兵員就有一萬五千余,各個府縣兵員數量在一百到一千不等,就算只有你說的這幾個地方的兵員,也不可能只有三千人吧?”
孫傳庭看著張太褚,表情從震驚到憤怒,最后變成了陰沉。
“督師大人,衛所逃亡日益嚴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別說洛陽有一萬五千余人,恐怕整個河南能夠湊出來的衛所兵也不過一萬來人。”
張太褚這話不假,河南地處中原,常年無戰事,承平日久,所以軍戶逃亡的程度就要比九邊嚴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孫傳庭靠在太師椅上,看著縣衙大廳的房頂,一臉的憂慮。
他在來之前已經想到了河南之地衛所兵逃亡嚴重的這個問題,可是他實在是想不到竟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河南兵都這么嚴重了,那陜西呢?更何況在自己來之前,洪承疇將帶來的秦軍折損的一干二凈。
張太褚靜靜的站在大廳中,大氣也不敢出。
至于大廳中其他的官員,也都將腦袋低下,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動靜。
良久之后,孫傳庭長嘆一口氣,坐直身子,臉上滿是落寞之色,他指著張太褚,開口道:“唉,算了算了,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了,行了,你先退下吧。”
張太褚沖著孫傳庭拱拱手,告了一聲謝,隨后退了下去。
“行了,你們都退下吧。”孫傳庭指了指大廳中所有的人,有氣無力的道。
大廳中的這些官員見孫傳庭讓他們退下,急忙沖著孫傳庭拱拱手,隨后如釋重負的朝著外面而去。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孫傳庭的臉上滿是苦笑。
“呵呵,看來我之前的那個辦法完全就是在放屁。如今整個河南之地能夠聚集起來的戰兵撐死也就是兩三千人,這些人如何能守得住黃河太行防線?”孫傳庭搖搖頭,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
他的管家孫鶴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大人,現在咱們該怎么辦?”孫鶴看著一愁莫展的孫傳庭,輕聲問道。
孫傳庭輕嘆一口氣,說道:“靠這些衛所兵實在是靠不住,還得咱們自己征兵。標營人馬要及時征集出來,衛所兵不堪用,也不敢用。”
“可是咱們現在手中沒有銀子啊,這該怎么辦呢?”孫鶴問道。
“銀子?怎么可能會沒有銀子呢?過幾天本官就會移駐洛陽,到時候有的是辦法弄銀子。
洛陽城中以及附近的軍屯田地可有不少啊,這些田地如今已經被地方豪強吞的一干二凈,這些東西可不是他們的,本官要讓他們將這些東西全都給本官吐出來。
別忘了,本官來的時候陛下可是賜予本官尚方寶劍,有先斬后奏之權,到時候本官倒要看看,誰敢在尚方寶劍的面前放肆。”孫傳庭的眼中閃爍著道道精光,冷笑連連。
“那來濟源的這些衛所士兵呢?這些人該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讓他們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三千人馬,真是不夠丟人的,這三千人馬估計還沒看到叛軍就跑的一干二凈了。”孫傳庭搖搖頭,不在去想這個問題。“對了,山西巡撫吳`到哪了?”
“回老爺,吳`如今已經越過太行山了,估計再有個三四天就能到達濟源城下。”孫鶴回道。
孫鶴跟著孫傳庭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對孫傳庭也非常的忠誠,所以孫傳庭很多事情就交給了孫鶴去做。
“呵呵,那就等吳`到了之后再進駐洛陽吧。聽說吳`幾乎將整個山西南方都搬空了,他帶來的這些東西,本官就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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