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漸漸變冷,京城的煤店算是最熱鬧的地方了,每天門口都有人排長隊,等著買蜂窩煤。
以前陸城記得都是燒煤球,就是那種圓圓的,搖著機器像滾元宵一樣,可累人了。
趁著這幾天有時間,陸城在家把取暖的煤爐子拉出來,接上排煙筒。
三個睡覺的房間,都得有個煤爐子,不然凍的真受不了。
陳香蘭也在忙活著收拾衣服:“三兒,你出任務得幾天呢吧,媽給你多帶點厚衣服。”
陸城站在板凳上,舉著鋁皮卷成的長煙囪,透過窗戶往外伸去。
但凡有縫隙的地方,都被他用東西堵住了,不然容易引起煤炭中毒,不知不覺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用媽,順利的話兩天就回來了,湊合一下就行,再說往南邊沒那么冷,不用帶厚衣服。”
“那怎么能湊合,就算厚棉衣不帶,里面換洗的貼身衣服總得多帶幾件,邋里邋遢的可不好。
還有,媽也不知道你執行什么任務,你說是保密任務,媽也就不問了,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可不敢莽撞。”
當媽的都這樣,兒行千里母擔憂,又怕你出事,又怕你渴著或餓著了,提心吊膽的連覺都睡不好。
所以上次抓捕盜竊犯,他都沒敢跟老媽說,不然要是知道他跳火車,對方手里還有槍,能被嚇死。
陳香蘭又愛嘮叨,上一世他只覺得煩躁,可直到父母雙雙離去,他再想聽也聽不到了,這一世,他只有珍惜。
“知道了媽,你放心吧,我一定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安全回家。”
陸城瞇著眼,終于把排煙筒對準了洞口,用力推到外面,隨即拍拍身上的灰塵,跳下凳子。
陳香蘭把衣服收拾好后,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三兒,你這次去京站執行任務,坐的是哪條線?”
“京廣線,怎么了媽?你可別再問了,再問,我就犯錯誤了。”
“不是,媽不是問你任務的事。你走京廣線不能路過你大哥那,媽還想著要是路過,你要有時間,就帶點東西看看你大哥呢。”
提起遠在千里的老大,陳香蘭忍不住嘆口氣。
“你大哥插隊的地方太遠了,媽這邊一直抽不出時間,我連孫女長什么樣都沒見過呢。
你說你這個大哥,他就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啊,眼里還有我這個媽嗎?”
知道老媽是想大哥了,陸城走過去攬著肩膀:“我大哥不是不掛念你,他每個月不都給你寫信嘛。
主要我大哥為人實誠,老是覺得帶著大嫂過來,還得吃家里的,住的地方也得擠一擠。”
陸城安慰的話并沒起作用,陳香蘭板著臉:“你大哥就是瞎實誠,那一家人還講究那么多,再不夠吃的,都擠一點也夠了。”
陸城只好說道:“沒事媽,等有時間,我坐火車去看看大哥,反正我去哪坐火車都不要錢。”
只要亮出工作證,一般都會直接讓上車了。
當然按照原則講,規定是要買票的。
可這似乎形成了潛規則,只要是鐵路內部人員,不買票照樣能上車。
都是一個鐵路系統的,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保不齊你下次也得坐別的車站的車。
陳香蘭終于點點頭:“那也行,你要是去的話,提前跟我說,我買好東西。”
陸瀅也下班了,走到水池前洗手,陸城喊道。
“姐,你那屋的煤爐子給你弄好了,晚上你燒的時候注意點,還有我明天得出任務,家里就靠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