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院里幫忙的人們剛吃過午飯,碗筷還沒來得及收拾利索,就見院門口幾個身影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周振邦,他懷里抱著兩個沉甸甸的酒壇子,臉上帶著爽朗的笑容。
傻柱眼尖,第一個瞧見,快步迎了上去,伸手就去接周振邦懷里的酒壇:
“哎喲!周大哥!嫂子!你們怎么這會兒過來了?”
“來就來嘛,怎么還帶這么多東西!這……這也太客氣了!”
周振邦順勢把酒壇交給傻柱,哈哈一笑:
“嘿!柱子,衛國結婚,我這個當大哥的,能不表示表示嗎?”
“別的東西咱不敢夸口,但這結婚席面上喝的酒,我必須包圓兒了!”
“必須得是夠年頭、夠勁兒的好酒,可不能讓我兄弟在這么重要的日子丟了面兒!”
隨即壓低聲音對傻柱說:
“對了柱子,你趕緊再找兩個手腳麻利的小伙子,跟我到院外車上去,還有不少東西呢。”
“你嫂子心思細,不光買了酒,還置辦了些別的。”
傻柱一聽,連忙點頭,轉身就叫上剛閑下來的閻解成和劉光天,快步出了院門。
不一會兒,幾個人就抱著、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包裹走了進來,在地上擺了一小堆。
好家伙!周振邦這手筆可真不小!
除了那幾箱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酒,還有用紅紙仔細包著的被面褥子,幾塊厚實的布料,暖水瓶、洗臉盆等日常家什。
還有好幾大包糖和花生瓜子。
按理說,這些賀禮大多該是明天正日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記在禮賬上送來的。
但周振邦跟何衛國那是過命的交情,真跟親兄弟沒兩樣,根本不講究這些虛禮。
他想著明天何衛國肯定忙得腳不沾地,索性今天就提前把這份實實在在的心意送過來,就是希望自已這兄弟成了家,能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這時,何衛國剛從后院清點完雜物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周振邦夫婦。
他臉上立刻綻開笑容,趕緊從兜里掏出煙,快步上前遞了過去:
“大哥,嫂子!吃過午飯沒?”
“沒吃我讓柱子趕緊給你們下碗面,灶上現成的!”
周振邦接過煙,擺擺手:
“吃了吃了,不用管我們!”
“怎么樣,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還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
何衛國點點頭,心里踏實了不少:
“都準備得七七八八了,有院里這么老鄰居,挺順利的!”
一旁的趙素心也笑著開口,細心地提醒道:
“衛國,明天去接新娘子,那紅傘準備了嗎?”
“可別忘了,圖個吉利,遮風避雨,寓意好!”
何衛國連忙應道:“準備了,嫂子!都按老禮兒備齊了,放心!”
他說著,側身讓開:
“大哥,嫂子,別在院里站著了,進屋坐會兒,喝口茶歇歇腳。”
周振邦卻一把將他推開,笑罵道:
“歇什么歇!我們又不是外人,還用你招呼?”
“你該忙啥忙啥去,我們自已找活兒干!”
趙素心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衛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何衛國見他們態度堅決,知道再客氣反而生分,便也不再堅持:
“那行,大哥,嫂子,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
“我確實還得去核對一下明天接親要用的東西。”
何衛國剛轉身去忙別的事,周振邦和趙素心這對夫妻就極其自然地融入了院子里忙碌的人群中。
周振邦二話不說,把外套一脫,擼起袖子直接就加入了劈柴的隊伍。
他掄起斧頭,動作麻利,力道均勻,那專注投入的勁兒,哪里還看得出是平時在單位里說一不二的大領導?
完全就是一個為兄弟婚事出大力的自家兄長。
趙素心也一樣,她挽起袖子,很自然地就坐到一群正在摘菜的大媽中間,一邊熟練地挑揀著青菜,一邊跟她們拉著家常,笑聲不斷,絲毫沒有任何架子。
不知情的人看了,絕對想不到這兩位是身份不凡的干部。
何衛國這邊,又鉆回屋里,開始最后清點明天接親要用的一應物事。
鞭炮幾掛,迎親隊伍手里提的七七八八的東西……
他都一一核對,在墻角碼放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