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宴席漸漸到了尾聲。
幫忙的嬸子們手腳麻利地收拾著碗筷桌椅,閻解放那幾個半大小子也跟在雨水后面幫忙搬凳子、掃地。
很快,院子里就只剩下何衛國他們這一桌還在鏖戰——其實菜早涼了,主要是喝酒聊天。
除了何衛國、周振邦、許大茂以外,閻解成和陳文建也陪著沒走。
一位嬸子收拾利索,過來跟何衛國道別:
“衛國啊,都收拾好了,嬸子就先回了。今兒真是謝謝你們家招待了!”
何衛國笑著起身:“嬸子您太客氣了!慢走啊!”
“哎!那你們慢慢喝。”說完那嬸子就走了。
這時,許大茂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臉上帶著酒意,眼神卻亮得驚人。
他站起身,端著酒杯,語氣異常認真:
“何大哥!這杯,我必須單獨敬您!”
“不瞞您說,打小您就是我心里的這個!”他用力豎起大拇指:
“那會兒您帶著胡同里的小孩兒茬架,我就覺得您特牛!”
“這么些年以外你消失了,哪曾想您是去當兵打仗,成了英雄,我這心里就更佩服了!”
“真的!您就是我許大茂從小到大唯一的偶像!”
“這杯,我干了!敬英雄!”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亮了下杯底。
何衛國也被他這份赤誠感染,笑著端起杯:
“行!大茂,這杯何大哥陪你!”也跟著干了。
許大茂動作不停,又給自己倒滿,轉向周振邦,態度恭敬:
“周大哥!雖然今兒是頭回見您,但您是我何大哥的老營長,那就是我許大茂的大哥!”
“何大哥都佩服的人,我許大茂沒二話,絕對敬重!”
“您在哪高就我不清楚,但以后但凡能用得上我許大茂的地方,您只管開口!”
“我別的本事沒有,這腿兒勤、嘴甜是長處!尤其我干放映員,下鄉多,您要是稀罕鄉下的什么山貨野味、土特產,我許大茂指定想辦法給您淘換來!”
“周大哥,我敬您!”
說完,雙手舉杯,姿態放得很低。
周振邦欣賞他這份機靈勁兒和會來事,笑著端起杯跟他碰了一下:
“好!小兄弟,沖你這份心,老哥我干了!”
兩人又是一杯下肚。
放下酒杯,許大茂變戲法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包煙——赫然是帶錫紙的中華!
這手筆讓何衛國都挑了挑眉,這小子是真舍得!
他拆開煙,先恭敬地給周振邦和何衛國各遞上一支,又給陳文建和閻解成散了一圈。
最后掏出火柴,“嚓”一聲劃著,先給周振邦點上,再給何衛國點上,動作行云流水,透著股殷勤和熟練勁兒。
何衛國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許大茂這小子,在酒桌應酬和人情世故上,簡直是天生的好手!
說話熨帖,做事周到,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
這樣的人,只要給個合適的平臺,前途不可限量。
周振邦也是看得嘖嘖稱奇,湊近何衛國低笑道:
“衛國,你們院兒里真是藏龍臥虎啊!”
“這小兄弟,是個人才!會來事兒!”
何衛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對許大茂道:
“大茂,說實話,你這為人處世,接人待物,確實有一套!”
“好好干,你小子將來肯定有出息!”
周振邦也笑著附和:“沒錯!小兄弟,你何大哥看人準!好好干,前途光明!”
站在何衛國身后當“門神”的傻柱,聽著自家大哥和老營長對死對頭許大茂贊不絕口,心里那股子不服氣和酸勁兒直往上冒,忍不住撇嘴嘀咕:
“哼!周大哥,大哥,你們可別被他這副狗腿子樣兒給糊弄了!”
“許大茂這小子,就會溜須拍馬,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