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傻柱就被小王從后面帶了出來,耷拉著腦袋,一瘸一拐的。
陳德福拍了拍何衛國的肩膀:
“行了,何衛國同志,把你弟帶回去吧。”
“不過啊,你弟這性子,你平時真得好好管管,比我這當兵的還沖!”
他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何衛國點頭:“行,今天這事兒,真是太謝謝陳科長您了,給您們添麻煩了。”
“哎,何同志你太客氣了,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趕緊把你弟帶回去吧,待會兒人多了看著不好。”陳德福擺擺手。
何衛國這才轉向傻柱,沒好氣地喝道:
“柱子!跟我上車!”
傻柱這會兒腦子還有點懵,不是說要關自己半天禁閉嗎?
怎么這么快就放了?
他想不通是為什么,但大哥發話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忍著疼,齜牙咧嘴地跟著何衛國朝那輛老嘎斯走去。
車子空間不大,擠三個人挺勉強,尤其李大錘和傻柱塊頭都不小。
傻柱剛被抽完,屁股和大腿火辣辣地疼,根本不敢實打實地坐下去。
只能別扭地蜷縮著,幾乎是半跪在座位上,臉上的表情痛苦又滑稽。
坐在旁邊的李大錘近距離看著傻柱那齜牙咧嘴、冷汗直冒的慘樣,心里更是打鼓,光是看著都覺得疼!
他再次堅定了決心:以后在隊里,千萬千萬不能惹何師傅生氣!
這下手太狠了!
何衛國看著傻柱那副慘樣,心里也不是滋味,把車開出軋鋼廠不久,他便對李大錘道:
“大錘啊,車我先開到我們院門口,你待會兒把車開回隊里。”
“跟隊長說一聲,我家里有點事耽擱一下,晚點再回去。反正下午也沒啥任務了。”
“行,何師傅!”
李大錘連忙答應。
他這種學徒,開車沒問題,但獨立出車執行任務還差得遠,主要是修車技術還不過關。
很快,車就到了95號大院門口。
何衛國帶著傻柱下了車,李大錘挪到駕駛位,把車開回了運輸隊。
何衛國領著傻柱回到屋里,關上門,直接命令道:
“把衣服脫了,趴床上去!”
傻柱這下懂了,大哥這是要給他上藥。
他乖乖照做,把衣服褲子脫了,露出背上、胳膊上、腿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腫淤青。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他學乖了,提前找了塊干凈布條塞進嘴里死死咬住——碘酒擦上去那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何衛國拿出碘酒和紅藥水,小心翼翼地給傻柱的傷口消毒、涂抹。
盡管他已經盡量放輕動作,但那刺激性的液體接觸到破損的皮膚,還是疼得傻柱渾身劇烈顫抖,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看著傻柱身上新舊交疊、青紫斑斕的傷痕,何衛國心里那點不忍又冒了出來。
再怎么說,這也是自己弟弟,打成這樣,他這當大哥的怎么可能完全不心疼?
但心疼歸心疼,表面上絕不能露出來。
傻柱這家伙,給點陽光就燦爛,必須得維持住嚴厲的形象,才能鎮得住他。
好不容易上完藥,何衛國這才沉聲盤問:
“說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敢動手打李懷德?”
直到現在,何衛國都還不知道具體起因。
但不管有什么理由,在廠里動手打領導,這都是極其愚蠢、毫無分寸的行為!
聽到大哥這么問,傻柱憋了半天的委屈終于爆發了,兩顆豆大的眼淚居然就從眼角滾了下來,愣是哽咽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何衛國看他這熊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不忍:
“不是……你哭啥?”
“剛上藥那么疼都沒見你哭,這會兒倒委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