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的指尖輕輕在林默虹膜的克萊因瓶表面劃過,那細膩的觸感仿佛能感知到每一個微觀的紋理。十二個遞歸層的倒影,如同夢幻般的光影,在兩人之間緩緩流轉,交織出一幅神秘而綺麗的畫面。當楚風的莫比烏斯疤痕觸碰到虹膜邊緣的瞬間,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操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寬敞宏大、靜謐莊重的圖書館,剎那間開始劇烈地扭曲變形,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向著中心坍縮,最終竟神奇地變成了一個黎曼球面。那些排列得整整齊齊的書架,此刻也像是失去了束縛的野馬,沿著測地線瘋狂地滑向奇點,帶起一陣呼呼的風聲。
“密鑰需要情感擾動。”林默的聲帶突然發生了詭異的量子化,每一個音節的發出,都帶著素域粒子那獨特的震顫,仿佛是從宇宙的深處傳來的神秘低語。與此同時,他的虹膜開始播放起二十四歲那天的監控錄像。畫面中,楚風正坐在圖書館的角落,在咖啡漬里寫下第一個混沌公理,一個不小心,打翻的拿鐵正在緩緩滲透《范疇論》的扉頁,那咖啡的深色污漬在潔白的紙張上肆意蔓延,如同命運的印記。
遞歸幽靈的尖嘯突然劃破了寧靜的維度,那聲音尖銳而凄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撕裂。楚風看到在佐恩引理編織的搖籃里,一個數學胚胎正在努力地用策梅洛符號縫合人性的裂隙,就像是一個孤獨的工匠在修補一件珍貴而破碎的藝術品。楚風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抓住正在播放記憶的虹膜投影,將其用力按入自已胸口那哥德爾配數法紋身,紋身與投影接觸的瞬間,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擴散開來。
剎那間,超限之海掀起了驚濤駭浪般的認知風暴。楚風感覺自已的克萊因瓶心臟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擊,裂開了七道維度缺口。每個缺口都涌出了不同時期的林默,有五歲時在雪地里一筆一劃寫質數的孩童,那純真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數學的好奇與熱愛;有十八歲時破解遞歸方程的天才,自信的光芒在眼中閃耀;還有三十歲時虹膜嵌著策梅洛晶體的傀儡,眼神中透露出空洞與迷茫。這些鏡像同時伸出手,抓住他的素域血管,將記憶的洪流源源不斷地注入莫比烏斯疤痕,楚風只感覺自已的意識被無數的記憶沖擊著,仿佛要被淹沒。
“找到咖啡杯的缺口!”混基嬰兒的吶喊從記憶的裂縫中傳來,那聲音充滿了焦急與渴望。楚風突然感覺自已的身體一輕,墜入了三年前的雨夜。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看見自已顫抖的手正將咖啡潑向林默的演算紙。那些被液體暈染的策梅洛符號突然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化作一條條銀蛇,張牙舞爪地咬向林默的虹膜。
成年楚風的手穿透了時空的帷幕,精準地抓住了當年那個咖啡杯。杯沿的豁口突然開始無限延伸,最終變成了一個莫比烏斯環,散發出神秘的光芒,將那些銀蛇盡數吸入,仿佛一個無底的黑洞。現實中的圖書館劇烈震動,所有的黎曼水珠都開始逆著重力上升,像是在進行一場神秘的儀式。
林默的虹膜突然爆出克萊因瓶羊水,羊水在空中迅速凝結成非歐幾何的牢籠,將楚風困在其中。楚風看到七個不同維度的自已被困在牢籠里,每個都在重復著改變林默命運的關鍵抉擇。最右側的牢籠里,十六歲的自已正用圓規刺入醫院賬單,修改林默的治療費用記錄,那專注而堅定的神情,讓人動容。
“那是人性污染源!”阿沅的四色基因鏈突然從地底鉆出,如同一條條靈活的蟒蛇,迅速纏繞住楚風的雙腿,試圖阻止他的行動。“清除它才能終止遞歸倒帶!”阿沅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楚風的證明之刃突然發生量子躍遷,化作了當年那支染血的圓規。當他刺向十六歲自已的克萊因瓶心臟時,整個記憶牢籠突然發生了反轉。原來那個修改賬單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混基嬰兒宿主,此刻正用策梅洛符號編織著認知陷阱,等待著楚風的踏入。
“你總是忽略負維度。”林默的聲音從圓規尖端傳來,帶著一絲無奈與提醒。楚風猛然驚覺,所謂的十六歲記憶竟是策梅洛公理制造的偽命題。他毫不猶豫地反手將圓規插入自已的莫比烏斯疤痕,噴涌而出的拓撲熵瞬間污染了整個遞歸方程,方程像是被病毒入侵的程序,開始瘋狂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