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栩無視了她語氣里的陰陽怪氣,朝她點了一下頭,“二姑。”
面前貴婦不是別人,正是傅老爺子的二女兒,傅令聲的二姑,傅儷。
“要我說,你也沒必要來,每次都一個人孤零零地過來,自已老公都不在,你不覺得尷尬嗎?”
傅儷雙手環胸,“令聲是個有主意的,你討好老爺子也不能讓令聲收心,何必呢?你別怪我這個姑姑說話難聽,我也是為你抱不平。這樣喪偶式的婚姻留著有什么用,你還不如趁早離了。”
傅儷這句話,簡直說到喬知栩心坎里去了。
類似的話,傅二姑從前也說過。
但從前聽的時候,她只覺得難堪又酸澀。
可現在,同樣的話,喬知栩聽著卻覺得悅耳極了。
哪怕傅二姑說話帶刺,她聽著都覺得沒那么刺耳。
她對傅儷笑著點了點頭,“嗯,二姑說得對。”
傅儷一愣,顯然沒料到喬知栩會是這樣的反應。
之前她說這些話諷刺她的時候,她每次都是又尷尬又難過。
可即使這樣,她還每次都來,不是陪老爺子吃飯就是陪老爺子下棋。
還真是會討老爺子歡心。
她愣愣地看著喬知栩,一時半會兒竟然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二姑還是先管好二姑夫的生計要緊,我跟栩栩的事,就不需要你費心了。”
傅令聲涼薄的嗓音從后方傳來,夾著一股強烈的不悅。
把傅儷也給嚇了一跳。
“令聲,你怎么也回來了?”
傅儷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不怪她吃驚,老宅的聚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傅令聲來吃飯次數屈指可數。
尤其是,他幾乎沒跟喬知栩同時出現過。
剛才,她看到喬知栩一個人來,也就下意識地以為這一次又是喬知栩一個人上趕著回來討好老爺子來了。
“我不能回來?”
傅令聲看著她,反問道。
他這一路上本來就一肚子火,誰知道剛停好車過來,就聽到他二姑勸喬知栩跟他離婚。
而喬知栩這個混賬東西,還笑瞇瞇地贊同二姑的說法。
這不正好給了他找到發泄怒火的出口了么。
“二姑每次那么積極來老宅吃飯,是二姑父又有幾幅畫賣不出去,等著來老宅眾籌來了?”
傅令聲的嗓音透著一股子涼意。
傅儷聽出來了,她這個侄子是在對她撒氣呢。
誰惹他了?
盡管傅儷很不滿傅令聲一個晚輩對她這樣冷嘲熱諷的態度,可還真不敢在這個侄子面前端長輩的架子。
“瞧你說的。這里也是二姑的家,二姑還不能回來陪自已爸爸吃頓飯了?”
傅儷笑瞇瞇地看著傅令聲,“倒是你,之前那么多次家庭聚餐,都是你老婆一個人回來的,今天你突然出現,二姑當然奇怪,就多問一句咯。”
傅儷陰陽怪氣地刺了一句,卻讓傅令聲眼底一慌,猛然變了一臉色。
他下意識地朝喬知栩的臉上看去,卻見她依然是這幾日他已經見慣了的事不關已。
并沒有因為二姑這話而露出怨懟的神色。
很顯然,傅令聲是想起來了。
每次家族聚餐,他都會被簡諾以各種各樣的名義叫走。
他也沒多想,留喬知栩一個人待在老宅也不至于出什么事。
可現在,被二姑這么陰陽怪氣地說出來,傅令聲才意識到,當初為了簡諾把喬知栩一個人丟在老宅的行為,會讓她有多難堪。
明明協議上寫好了在外人面前要維護好彼此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