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傅令聲冰冷的嗓音喊住了她。
她回頭,見傅令聲打橫抱著“昏迷”中的簡諾,用凌厲又責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沒看到諾諾暈倒了?你打算就這么走了?這就是你所說的醫者仁心?”
喬知栩看著傅令聲眼底的冷意,心口還是閃過一絲微疼。
像是被一根針猝不及防地給扎了一下那種疼。
她以為,面對傅令聲時,她已經可以做到平靜克制,傅令聲再也激不起她的半分情緒。
可這一刻,聽著他這番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還是扎得她的心臟生出密密麻麻的刺痛來。
她禁不住慶幸起自已剛才沒有揭穿簡諾。
否則,傅令聲說出來的話只會更加難聽和刻薄。
她深吸了口氣,壓著微顫的聲調,指了指他們面前這棟樓,道:
“你面前這棟就是急診大樓,你在這里指責我的這點時間,足夠用來抱她進去看醫生了。”
她看他的眼神,沒有半點波瀾。
就連剛才傅令聲厲聲指責她的話,她都沒有辯駁。
只是看他的眼神,冷靜到令人心慌。
那種感覺,讓傅令聲覺得喬知栩好似又離他遠了一些。
他心頭震顫。
陡然意識到自已剛才那話有多么無理取鬧。
他知道自已每次遇上簡諾的病就總是反應過激。
哪怕,他知道喬知栩剛才并沒有做錯什么。
“栩栩,我剛才……”
“快進去吧。”
喬知栩神色淡淡地打斷了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朝外科大樓走去。
傅令聲看著喬知栩的背影,抿了抿唇,還是抱著簡諾剛走向急診大樓。
可還沒等他將醫生喊來,簡諾就“蘇醒”了。
“令聲哥哥。”
她迷茫地睜開眼,“我剛才怎么了?”
見簡諾醒來,傅令聲松了口氣,將簡諾放下,讓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剛才突然暈過去了。”
傅令聲捏了捏眉心,神情中充斥著疲憊和無力感。
腦海里全是喬知栩離開時那冷漠的眼神,心頭悶悶的,堵得厲害。
“啊……可能是我軀體化的癥狀又出現了。”
她懊惱地捶了一下自已的腦袋,眼神歉疚道:
“一定是我剛才情緒太激動了引發了抑郁癥的癥狀,我真是沒用,又讓令聲哥哥你擔心了。”
她表情難過地咬著下唇,一副內疚得要死的模樣。
傅令聲知道抑郁癥很多原因會導致暈厥。
這也是剛才簡諾暈倒時他太過緊張的原因。
他就是擔心她抑郁癥又發作了。
簡諾的病因他而起,他不能不管她。
可之前一次次心甘情愿被簡諾驅使的自已,此刻心中卻隱隱地添了幾分煩躁和倦怠。
連安撫簡諾的心思都沒有了。
簡諾見自已說了這些話,傅令聲卻沒有像從前那般哄著她,讓她寬心。
她心中一沉,驀地想到了喬知栩。
那個賤人最近不知道在耍什么手段,讓令聲哥哥對她都沒有從前的耐心了。
“令聲哥哥,我沒事了,我們現在去看我哥哥吧。”
簡諾再度開口。
傅令聲沉沉地“嗯”了一聲,走在前頭,朝外科大樓的方向走去。
甚至連他自已都不知道,他腳下的步伐在不自覺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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