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搏海眼神悲傷，他嘆息著。

而魏瑕思維體這一刻眼神不再是溫和平靜和條理分明，而是眼瞳變得渙散而失落，那一刻對死人的愧疚，對弟兄們的擔憂，對很多人的歉疚，一瞬間全部來襲，以至于哪怕他是思維體，還是被壓的變得慌張無比，他只能急匆匆開口做事：

“我要趕緊參加總調查組的訊問，我希望他們快點獲得形式上和道德上的滿足，然后開始庭審現場，開始腦波提案通過！”

“因為那些死人在走的時候，我聽到了他們對我說，他們說還想跟著我，他們還說想回家，他們也說想成家立業，那么多人的要求，那么多人，那么多聲音，那么多要求，那么多愧疚，我怎么辦啊，所以魏瑕思維體的指令是趕緊結束這一切，完成這一切！”

“讓那些僅存的青年軍，那些苦命的毒奶粉受害者，那些沒有傷害過好人的精神病人，讓那些真正的底層好人，讓他們都好好的，都變得正常的，快樂而平安的完成人生下半程！”

“我真的不想看到一個像滿漢的青年軍再去死了！”

“我真的不想看到一個像吳剛，像老年索吞的青年軍去死了！”

“快點結束吧，讓我多承受點苦難和煎熬，我可以的，我生前就習慣了，我死后一樣承受，別把絕望和針對給我的弟兄，讓他們過點正常人的日子吧。”

“所以，請聯系南方少壯總調查組，讓他們傳訊我吧，我會配合，他們不就是想要審判我嗎，我配合他們，當傳訊完畢之后，他們會獲得道德榮耀感，他們會開始準備腦波提案庭審。”

“這樣一切都要結束了。”

魏瑕思維體絮絮念，碎碎語，像是小老頭一樣不斷嘀咕著，嘟囔著，慌張著，著急著，他幸好是思維體，不用承受身體上的煎熬，只有情緒上的慌張和苦楚，在平板內，他背著著，開始無聲的嚎哭，和幾十年前一樣。

陳平，夏搏海，無聲的慟哭，他們二人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畫面，以后規則變得公理巍峨。

以后腦波提案或許會出現。

但那時，腦波的一切榮譽，任何的榮譽都和魏瑕集團無關了，他們注定會被抹去名字，這代人一些年輕人能記住他們名字，下一代呢，在有意的手段之下，沒人記得他們的名字，他們注定將會抹去。

后人只會記得腦波提案是官方，是官方為了澄清玉宇，為了榮耀，為了科技迭代發展。

魏瑕不在意被記得，只在意其他人好好活著。

........

夏搏海，陳平，兩個人，像是對話，更像是自自語，彼此說著彼此的，在車內，南腔北調，此起彼伏。

“我們本該年輕，充滿活力，朝氣蓬勃，可怎么感覺已到晚年。”

“欲國之老少，請先人之老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

“只有年輕的，有理想的務實主義者，才能理解魏瑕。”

“哪怕看清世界本質，仍像泥鰍一樣忘我的展現生命力，去做對的事，正確的事，這是魏瑕在說的，也是我一直想做的政治抱負。”

“當你有一天碰到靈魂豐滿的人，讓你兩眼放光，讓你喚醒此生理想，讓你一心敬佩，讓你覺得可以托付性命，你要感謝這是上天眷顧，可這個靈魂豐滿的人會累死的，誰讓他有良心呢......”

“為了腦波提案，他生前欠了太多拿命還了，死后還在一直償還.....”

“可你不虧不欠。”

“所以——”

“不會讓你一個人，我們和你一起被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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