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劍圣的決意黃昏城外,綠色的旌旗將城墻圍了個水泄不通,即使是站在最高的塔樓上遠眺,也一眼望不到那軍陣的盡頭。-2s¢z′城墻上的士兵們都忍不住咽了口睡沫,城中的市民們更是臉上寫滿了絕望,而那些城外的平民則干脆放棄了掙扎,或者被拉進了綠林軍的隊伍里,又或者成了后者的儲備糧。這片森林中的起義歷來都是如此,這把火不燒個十室九空,不殺個血流成河,是絕不會停下的。望著城外的大軍,總督艾拉里克男爵的臉上寫滿了愁容,在心中默默祈禱。圣西斯在上此刻的他除了祈禱和等待之外,再沒有任何別的辦法了城外,綠林軍的軍營,士氣高昂的綠頭幣們正在生火做飯。“軍需官”塞拉斯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地圖,盯著黃昏城北面的城墻似乎在思索著什么。這時候,一道披著斗篷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了他的背后,用沙啞而尖酸的聲音說道。“阿卡死了,在雀木領的麥田村一帶是被劍圣岡特殺的。”斗篷之下是一張狡詐奸猾的鼠臉,兩顆綠豆似的眼睛里閃鑠著陰冷的兇光。不過在這位軍需官的面前,它卻溫順乖巧得如同倉鼠一樣。原因無他。只因他面前這個人類玩意兒是通過貪婪試煉之人,以及被“暴食之鼠”格爾洛指認的神選者。在暴食之鼠的命令下,盤踞在萬仞山脈的“腐肉”氏族將追隨他的貪婪獻祭,并完成取悅暴食之鼠的偉大儀式。而所謂“暴食之鼠”格爾洛,正是“永饑之爪”烏爾戈斯在鼠人國度的馬甲。他們是一個東西。這也是為什么綠林軍的補給從來沒有中斷過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他們能刮來領主都刮不到的糧食,也不是因為他們比自己的老鄉更驍勇善戰,僅僅只是因為他們背后站著比王國更大的靠山。而作為塞拉斯的暗中支持,腐肉氏族不但通過地下隧道向前者的軍隊輸送糧食和武器,還派遣族中精銳“疫牙刺客”前往暮色行省協助前者從事情報活動,并策劃包括綁架、投毒等等在內的一系列破壞行動。一個行省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而愚蠢的國王又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縱容這場大火—·不過他們終究還是遇到了麻煩,而且是比艾琳·坎貝爾更大的麻煩。劍圣下場了。聽完了疫牙刺客的匯報,塞拉斯的眼睛微微瞇起,“岡特么,又是那家伙—我們的‘屠夫”瑪拉基好象也死在了他手上。”疫牙刺客低著頭。“正是。”十二個頭目已經死了三個,還有一個背叛真神的變節者。不過塞拉斯卻一點也不慌,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混沌使徒獲取力量的邏輯與圣西斯的信徒們是截然不同的。譬如詭之霧的使徒需要編織龐大的陰謀將更多的人籠罩進去,而永饑之爪的使徒則需要煽動更大更極端的壓迫。有了壓迫,才有反抗。無論壓迫是被動承受的,還是在他們的挑之下主動產生的,就結果而都沒有任何區別,都能為他們注入來自虛空的力量。包括他自己在內,被儀式選中的十二“使徒”都是祭品。無論是岡特也好,還是坎貝爾人也好,他們殺的越多,混沌在這片土地上的威力就會越強!當他們殺到只剩下一個使徒的時候,又或者將所有十二個使徒全都殺光屆時真正的混沌神選便會降臨到這片土地上。因此塞拉斯巴不得那個岡特和艾琳多殺一點,最好應殺盡殺,把除了他之外的使徒都殺光!尤其是把那個“綠頭巾”凱蘭殺了,帝國人很快就會看到紫晶級的使徒了,然后象個鄉巴佬一樣驚呼這不可能!相比之下,對于烏爾戈斯的計劃來說,那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圣女卡蓮”反而是最大的威脅。以及,那個被“浪費”掉的祭品“鐵牛”布倫南才是最可惜的。塞拉斯甚至開始懷疑,那家伙壓根不是圣西斯的神選,而是介入暮色行省局勢的另一股力量。可會是誰呢?他們確實在驅使亡靈,但那個圣靈的說法以及劍圣的態度又讓他拿不定主意。塞拉斯苦思冥想了許久都沒有答案,最終決定從問題本身下手。他轉身看向了單膝跪地的疫牙刺客,用溫和的聲音說道。“什么事兒。”塞拉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做掉她。”鼠人刺客略微驚訝,抬頭看向他。“她不是你們的祭品嗎?”“是這樣的沒錯,我們一開始確實賦予了她光榮的使命,準許她以殉道者或者臣服者的身份添加偉大真神的神國,但很可惜——去說服她的阿卡死在了半途中。g¨u`g_e?bo?o·k?,c_o?塞拉斯點了下頭,用帶著一絲遺撼的口吻說著,仿佛做出了某個艱難的決定。“或許是她和我們沒有緣分吧,我們只能換一種方式,送執迷不悟的她去見她那個偽神了。”劍圣已經到了雀木領是個麻煩。但既然他沒有去見那個“圣女”,而是選擇在距離數十公里外的麥田村扎營,想來也是對所謂“圣女”的身份存疑。既然如此,就讓鼠人的刺客先去好了。它們絕不會有任何顧慮。雀木堡,坐在書桌前的羅炎睜開了眼,明亮的眸子里滿是驚訝。“—劍圣?!”在我的地盤上?!他確實注意到了麥田村的巖石旅館,還有那個背著大劍的劍土,卻怎么也沒有將這個人和傳說中的磐巖劍圣聯系起來。畢竟這跨度確實太大了點,任誰也想不到一個傭兵模樣的男人,居然有著半神的實力!羅炎在圣城是見過帝國這邊的半神的,警如赫赫有名的拉科元帥,那家伙無論是氣勢還是逼格都要高的太多。再者,這段時間來到麥田村的怪人又不只是那家伙一個,臉上寫滿故事的人多的去了。既有假裝成農夫逃難的落魄貴族,也有假裝成貴族招搖撞騙的農夫,甚至還有自稱是“神子”本人以及“第二圣女”的家伙。他直接或間接留意的對象,并不只有那個大劍士一人。一片土地上一旦失去了秩序,各種妖魔鬼怪都會滋生出來。就在羅炎安靜思考著的時候,悠悠火急火燎的聲音和那乳白色的霧團一并冒了出來。“魔王大人!大事不好了,劍劍劍圣現在距離您只有幾十公里!這可怎么辦呀!”“慌什么?這不是還有幾十公里嗎。”羅炎警了一眼飄在旁邊的悠悠,淡定地說了一句。雖然他心里確實有點兒慌,但并不防礙他臉上仍是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其實—本來也沒什么可慌的。那劍圣都已經在麥田村住了快有一個月了,真要是有什么想法也不會等到現在。也幸虧他剛才穩了一手,沒有直接用“萬象之蝶”移形換位過去。否則一個閃現到劍圣臉上,他又不得不把剛剛脫掉的“科林親王”馬甲給重新穿上去了。至于不出手是不可能的,最多死一半的玩家他就要親自下場了,畢竟玩家們的游戲體驗再重要,他也不可能放任混沌使徒屠他的子民。不過話說回來,這半神級劍圣實力有點牛逼啊,居然一招就把這混沌神選給秒了。甚至沒有用到領域!要知道那可是混沌神選,單論實力而是比圣西斯信仰體系下的同級別強者強上不少的。“”—可是魔王大人,如果那個劍圣找上門來怎么辦?”見魔王大人無動于衷,悠悠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羅炎淡定地回道。“急什么,不是還有圣女嗎。”悠悠:“—可是,那可是半神唉?她只是個普通人,能應付得了嗎?”羅炎淡淡笑了笑,平靜說道。“以前大概應付不了,但經過我的調教——她已經沒什么問題了。”普通人反而會成為是劍圣,就連圣西斯本人也看不出什么。而且那劍圣對普通人是非常客氣的,這一點和自己倒是有點象。運氣好的話,她說不定還能將劍圣拉攏到救世軍這邊,或者至少幫他們解決一些障礙。悠悠驚訝地看著一臉淡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魔王,一股欽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不愧是魔王大人。又要躲女人后面了i隨著“行刑者”阿卡的斃命,麥田村外的叛軍恐懼于劍圣的威名紛紛扔掉武器投降,然而任誰都能看出來那恐懼背后的隱忍。很明顯他們并沒有為自己的罪行讖悔,只是覺得自己要死了,于是把腦袋上的頭巾摘了。如何處置這近五千名俘虜成了接而至的問題。一部分玩家提議把他們豆沙了,變成戶鬼最安全,還能順便撈一把經驗,但絕大多數玩家還是覺得這太極端了,畢竟這些nc都挺象人的,殺了怪可惜。不過不管他們怎么出主意,最終還是得看圣女殿下的意思,而圣女又請示了她身后的神子。?x¨xia,n?gs+h¢u`c+o?仁慈的炎王略加思索,決定還是給這些被混沌蒙蔽了雙眼的普通人一個機會。麥田村外,臨近河邊的伐木場,將近五千號人蹲在空地上,徨恐不安地望著周圍。此時此刻的他們就象祭祀臺上的牛羊,絲毫沒了先前耀武揚威的模樣。握著草叉與火槍的救世軍土兵將他們團團包圍,嚴陣以待。雖然直到數月前,雙方還是同一個陣營,但如今他們各為其主。若是圣女殿下有令,早就殺紅眼了的救世者們絕不會因為吃了幾天飽飯就手軟。時間一直到了傍晚,黃昏將奔流河染紅。趴在下游的地獄矮子還是沒敢從河里上來,瑟瑟發抖地等待著上游的人類分出個勝負。魔神在上—這幫人殺起自己人來是真夠狠的,碎巖峰上的災厄堡也經常換領主,但約在城堡外面干一架,分出勝負來不就行了嗎?何必下手這么狠呢?這又不是第一次換頭兒,當然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其實摸著良心來講,論下限人族還是比矮人的宿敵鼠人要高許多的,但鼠人畢竟長得太丑,所以矮人很難共情那些家伙。就在所有人都摒息凝視等待的時候,一騎快馬從天邊奔來。信使翻身下馬,取出雀木堡通過信鴿送至附近哨站的文書。帶隊的千夫長見到圣女的徽記立刻讓到一邊,和士兵們站在一起,等待著信使宣讀神諭。“”按萊恩王國的律法,叛亂者當以絞刑處死!然而圣女殿下說,我主有好生之德,赦免了你們的死罪,感謝他的仁慈吧!”膝蓋發軟的眾叛軍感激涕零,紛紛跪地謝恩,慶幸自己撿回來一條命。至少眼前這一關過去了。看著感恩戴德的賊寇們,那信使頓了頓,又提高音量繼續說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的手上都沾染了同族的鮮血,就這么放了你們無法告慰徘徊在這片土地上的亡魂!你們須在田間勞作,或在林間伐木,或在廢墟上將你們摧毀的房屋重建直到說,你們可以回去了。”沒有人反對。在這餓孵遍野的土地上,不殺俘虜本就已是屬于不可思議的仁慈。至于成為勝利者的戰利品,那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如果有港口,他們一般會被烙上印記,塞進帝國商人的貨船賣到新大陸的種植園。而沒有港口的時候,他們多是被送去領主的礦井,少數的幸運兒才會重新成為農奴,回到戰爭之前的生活中去。所有叛軍都在慶幸自己活了下來,至于那信使之后說的什么勞動改造,爭取寬大處理,改造完了能分到土地等等,他們倒是沒太仔細聽。畢竟坐在這兒的諸位,哪一個不是聽夠了領主們的漂亮話,活不下去了才揭竿而起的?別說領主的話不信,凱蘭說的話他們也沒信過,跟著阿卡只是因為能吃飽罷了。不過,雖然他們沒有仔細聽,但站在遠處旁觀的岡特卻聽得很仔細。甚至于,在聽到后半部分的時候,那張剛毅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他是個走南闖北的傭兵,年輕的時候也沒少幫領主們打仗,雙方各自宣布勝利之后把俘虜送去農場里干活本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畢竟農夫本來也付不起贖金,贖金商人只會去找那些家里出得起錢的市民或者傭兵。然而,以“改造和重新做人為目的的勞動”,他卻是第一次聽說,給戰俘們分土地更是聞所未聞。至少在這片土地上,這位圣女卡蓮是第一個這么干的。她并非為了奴役而驅使他們勞作,相反是為了讓他們為爭取明天的自由而償還過去的錯。這份蒙繞在他心中的不可思議,甚至超過了他對混沌神選此起彼伏降臨的驚訝,更超過了他對自身力量衰減的吃驚。“或許,她真是圣西斯派來的也說不定。”至少在他印象中,沒有比這位圣女殿下更仁慈的領主了。也許帝國未必會高興,教廷更不會承認,但既然她是最適合這里的人,自己似乎也沒有理由干涉人們的選擇隨著信使宣讀完圣女的神諭,天色終于徹底暗了下來。岡特獨自一人回到了旅館,發現所有人都錯地看著他,就象看見了圣西斯本尊。他并不意外他們的驚訝,這已經不是他頭一回面對這種狀況了。他只是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將大劍隨意的放在一旁,然后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看著呆若木雞的老漢克擠出一個他自認為自然的笑容,實則一點兒也不自然。“大家別看著我,繼續喝——哈哈。”他干笑兩聲,率先一飲而盡。那一天所有人都喝得酪配大醉。雖然這并非劍圣的本意,他只是單純的想請諸位喝酒而已,但奈何別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除了酒量不行完全沒有參與的尤里恩,以及試圖觸發隱藏任務的玩家們是自愿的,沒有一個人敢停。這隔在凡人與半神之間的鴻溝,注定只能交給時間來化解了。而這也是他最初不想暴露身份的原因之一·::一天的時間過去。第二日的清晨,一支千人隊抵達了麥田村的郊外,從當地駐軍那兒接手了五千名俘虜,并利用早餐的時間完成了對俘虜的身份登記,由于這項工作已經重復了無數次,因此隨軍的戶籍登記人員處理起來還算得心應手。多虧了來自黃昏城的市民以及城堡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神甫們,圣女殿下親自部署甚至親自參與的“掃盲”工作進行的還算順利。再加之帝國通用語本身就不難,因此不少救世軍的土兵都學會了基本的拼寫,至少能記得幾個常用的名字和地名。在一天的休整之后,這支遠征的隊伍將帶著俘虜的五千名戰俘,前往雀木領的邊睡。那里有一座曾被鼠人占據的村莊,附近的男爵領已經化作一片焦土,只剩下一座殘破的莊園興許能回收些有用的材料·除此之外一切都得從頭開始。一同前往的還有三百名返鄉者,他們將充當向導,并與同行的人們一起重建那片土地。另一邊,同時啟程的還有思考了許久的岡特。不過他的方向卻不是雀木領的邊,而是這座伯爵領的首府一一雀木堡。剛剛開張的巖石旅館門口。看著一臉不舍的尤里恩,岡特本來已經想好了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又忘了詞。沉默良久,他伸出寬厚的手掌放在少年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我要出一趟遠門。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記得照顧好自己。”直覺告訴尤里恩,這次和以往不同,師父大概要出一趟遠門,或許得很久才會回來。否則他告別的不會如此鄭重。不過,即便心中有許多的不舍,尤里恩仍然沒有開口挽留,或者要求師父帶上自己。他相信師父一定經過了深思熟慮,所以才做出了將自己留在這里的決定。無論是出于實力方面的考慮,還是顧慮于接下來可能遇到的危險。他不想成為師父的累贅一無論是身邊的,還是身后的。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的師父,尤里恩前所未有認真地說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還有您的旅館,等您回來繼續教我練習劍術——”“—保重,師父。”看著面前這位懂事的少年,岡特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雖然他們認識的時間并不算久,但這一路上他都將他當做自己的孩子。而他也很欣慰地看見,他的孩子長大了,不再是那顆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野草,而是成為了能夠去照亮別人的火苗。這很好。“恩,等我。”男人之間的承諾不需要太多,他相信自己離開之后,尤里恩會繼續磨練他的劍術,同時將他們的旅館經營下去,至少不姑負了這兒的村民們對他們的一片熱心和好意。旅館北側的土路旁,一名身著具裝的騎士已經在那里等侯多時。他的名字叫雷登,其家族世世代代效力于當地伯爵,并在當地頗具美名,因此這一代競然出了個鉑金級騎士。這種情況在一些武德費拉不堪的伯爵領或者公爵領其實不算少見。如果一個地區的領主過于安逸,連續兩代或者三代都疏于勇武,而他魔下的某個封臣家族又以騎士的美德廣負盛名,高貴的靈魂便有不小的概率降生在這個前途無量的“小家族”里,以確保有人能在關鍵時刻扛起大旗。而相反,若是像坎貝爾公爵或者威夫特伯爵那些武德充沛的家族,他們身旁的騎士則大多資質平平,實力幾乎不可能超過自己的領主,也根本沒有超越自己領土的野心。圣光對于每一片土地的恩賜都是均衡的,只是偶爾會出現漣漪。據救世軍的士兵們所,這位雷登先生也是被神諭的奇跡所感化的人之一。在履行完最后的誓之后,他轉而效忠“圣女卡蓮”,并被后者冊封為圣杯騎士。此刻背在他身后的那面盾牌上,的確散發著岡特熟悉的力量。岡特見過的不少神選者,他們都持有著類似的“神器”。注意到了迎面走來的劍圣,等侯多時的雷登翻身下馬,將摘下的頭盔遞給了一旁的侍從,隨后上前行了一個騎士的禮節。“幸會,雷登先生,這段時間我經常從當地的村民口中聽到關于您的傳說,而您也與傳說中的一樣令我印象深刻。”岡特也客氣地回了一個羅德王國平民的禮節,并沒有因為對方的實力弱于自己而表現出任何的怠慢。雷登哈哈笑了笑。“是嗎?那他們肯定是夸張了。”岡特淡淡笑了笑。“正好相反,在見到了這座獨立于荒漠中的綠洲之后,我反而覺得他們說得還是太保守了。無論是關于您的傳說,還是您背后的圣女殿下,以及那位傳說中的‘神子”。”在聽到神子這個詞的時候,雷登的表情略微有些尷尬,尤其是在意識到這位劍圣是個羅德人之后。聽說羅德人素來以古板和傳統聞名整個大陸,甚至連帝國人都甘拜下風,因此素有“人族中的矮人”之稱。當然,這位劍圣可一點都不矮,不但身高兩米,肩膀更是寬的象一扇門。總之,和羅德人說圣西斯有個孩子,就好象和哥布爾說魔神其實是個魅魔一樣離譜。“這個-背后當然是有許多故事在里面,或許您可以親自問圣女殿下,她會很樂意和您解答您的困惑。”雷登也不知道該如何圓這個故事,于是干脆把這個麻煩踢給了宣稱見過神子的圣女,反正聽過神諭的她特別能說,每次都能講出一些連他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大道理。不過出乎雷登意料的是,岡特在看見了他的尷尬之后卻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象一般羅德人那樣急眼,甚至沒有深究。“您誤會了,雷登先生,雖然我是一名虔誠的信徒不假,但我并無意替教會去糾正什么。至于圣女殿下,我這次確實打算去見她,不過并不是為了和她探討神學和教義,而是為了討論更現實的問題。”雷登心中松了口氣,臉上重新恢復了開朗的笑容,繼續說道。“那正好,圣女殿下也想見您一面,我可以為您帶路—不過您說的現實的問題到底是什么,我方便問一下嗎?只是出于我個人的好奇。”岡特倒也沒有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想勸她向獅鷲領出兵。”空氣微妙地安靜,周圍似乎只剩下了風的聲音,以及馬匹的響鼻。雷登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這位帝國的劍圣會說出這句話。沉默良久,他開口說道。“可以告訴我理由嗎?”“理由就如你眼前所看到的,”岡特看了周圍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更遠的方向,“即便這里的國王已經放棄了這里,我們也不能任由混沌的腐蝕繼續擴散下去。”他沒有親自審問昨天的那些俘虜,但也算是從審問過那些俘虜的士兵們口中得知了獅鷲堡的慘狀此刻的那里簡直是人間地獄。阿卡沒有抓住活祭品,于是將被褻瀆的戶體掛在了城墻上,作為對人族信仰以及榮耀的羞辱,以及對混沌的取悅毫無疑問,那是混沌的祭壇,也是綠林軍力量的來源之一。他既然知道了它的存在,就必須去拔掉那里,并讓那些“為人族的命運而戰斗至最后一刻的英雄們”入土為安。若是以往,他一個人就去了,但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他還可以把這里的秩序一同帶去!如此便能防止自己前腳剛走,后腳又滋生出新的混亂。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支救世軍到底是打著圣西斯的旗號。如此一來,倒也不算違背自己的誓了。雷登驚訝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錯愣的表情漸漸變成了欽佩,他記得很久以前,曾經從某個吟游詩人的口中聽說過岡特的故事。那并非是他留下的第一段傳說,但絕對是最精彩的一段,否則也不會被詩人們寫成詩傳唱下去。堅如磐石的劍士為了殺死肆虐于阿爾泰城的惡龍,以手中之劍立下牢不可破的誓,在眾望所歸中換來了堪比傳說中勇者一般的奇跡之力!作為換取神跡的代價,他須承諾絕不以手中之劍破壞帝國之法理,絕不以手中之劍加害虔誠的子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被混沌蠱惑的邪靈。三條戒律刻在了他的劍上,伴隨著不效忠于任何領主的他鑄就了諸多傳奇。自那以后他便結束了傭兵的生涯,再也沒有為任何一個領主而戰,過著樸素清貧的生活,只在人族最需要他的時候,以一介大劍士的身份出現在那里。直至他以劍圣之名,成為真正的傳奇事情的真相可能遠比吟游詩人口中的故事曲折的多,雷登并不知道阿爾泰城在哪里,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巨龍。不過這位劍圣確實如傳說中所,在那之后恪守著三條戒律,沒有效忠于任何世俗的國王,僅為仰望著他的人們而戰。雖然和救世軍并肩作戰并不算違背他的誓,畢竟救世軍不是帝國法理之內的領主,他們的對手也不是帝國的臣民,但這畢竟存在干涉王國內政的嫌疑。換而之一一他愿意為這里的人們承擔風險,即便他本不必要背負這些!意識到這一點的雷登,眼神已經不只是欽佩,更是帶上了一絲敬仰。他用前所未有鄭重的語氣說道。“我會帶你去見我們的殿下,我相信善良的她一定會和你站在一起!”(感謝書友“東游西蕩苗反反”的盟主打賞!!!)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