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嚴重了?他上次出院不是恢復的很好了嗎?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惡化呀。”
醫生年邁的嗓音頓了頓,甚至話語中還有一些不可置信。
桑朗在多年之前被送到他手下接受私密治療,算下來也不過就是因為長期親情缺失導致的普遍心理問題,通過他幾年的干預治療,基本已經恢復的和正常人無異。
雖然說大部分心理問題無法根治,但是按照當年桑朗出院的情況,怎么也不應該這么快就病發惡化。
“最近發生什么事了嗎?”
老醫生眉頭緊鎖,揉著眉心將眼鏡取下來。
雖然桑朗的問題不大,但是他難以馴服,那幾年的治療做下來讓他包括院里的各種醫護人員都十分頭疼。
侯英抿了抿唇,將桑朗和顧紅的情況大致說明了一遍。
那邊沉默了。
“侯英,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比較嚴肅的情況。”
等醫生再開口,語氣都讓人有些心臟發沉。
侯英喉頭滾動了一下,察覺到了不對。
“您說。”
她指尖忍不住攥緊衣角。
“因為早期的生長環境,桑朗的性格本就極端偏執,這種雙刃劍既給予了他無上的藝術天賦,也帶來了很多風險。從你剛才和我描述的情況來看,我必須要提醒你的是一定要保護好你的朋友。”
“保護?”
侯英重復了一遍這個讓她覺得格外古怪的詞,心卻跟著一寸寸下沉。
“對。”
查理醫生回應的不帶有一絲猶豫。
“極端的人如果太過癡迷一樣東西,會不擇手段。如果真的無法得到,同歸于盡也不是不可能。”
侯英腳步一軟,甚至幾乎站不住,猛的后退幾步才堪堪穩下。
“你的意思是說,桑朗很有可能由愛生恨,傷害顧紅?”
侯英的嗓音猛的拔高,罕見的又尖又利。
“這也只能是一種猜測,但是可能性極大。”
查理醫生嘆了一口氣。
“有什么辦法可以阻止嗎?我現在也管不了他,要真逼著他回國外繼續治療,也不可能。”
侯英只覺得分外頭痛。
桑朗怎么會變成查理醫生口中說的那樣呢?
“你有機會來一趟華國嗎?價錢不是問題。”
侯英急切出聲。
“不行。”查理搖了搖頭,“已經不是當年了,我的身體早已不容許再次奔波。而且他的情況現在可能比較棘手。”
侯英連呼吸都停住了。
當初老師過世,桑朗第一次顯現出明顯的癥狀。她為了幫桑朗治療,請的是世界著名的心理專家,查理。如果連他都說比較棘手,那還要誰能幫他?
或許是察覺到了電話對面人的絕望,查理醫生還是努力提出解決方式:“這樣,你勸說一下他,我可以分出一天時間來對他進行線上面診,只有這樣,我才能比較確定他現在的情況以及之后的治療手段。”
侯英咬著唇。
確實,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很感謝您愿意百忙之中幫我這個忙。”
侯英語氣沉重。
“侯英,你太客氣了。”
電話掛斷,侯英腳步虛浮,連帶著身子都輕晃著,明明四周無風,可下一刻就仿佛要倒了。
她定定抬頭,望了一眼桑朗離去的方向。
兩難,是她活了這么多年以來,第一次感受到。
侯英收回視線,拖著沉重的身軀步伐往屋內走去。
相比較外面的陰冷,屋里就顯得溫馨許多。
方玉被安排去了書房,顧紅在抱著小兮一邊輕搖,一邊看著實時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