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忱警惕的盯著他,脊背挺直,仿佛一把即將脫鞘的硬刃。
司慕淵卻仿佛聽不到厲寒忱的問題,只是冷冷地咬著牙,自自語:“為什么……”
“為什么就算和你離婚了,她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司慕淵就好像突然發了瘋,猛的沖上前,一把扯住了厲寒忱的衣領。
厲寒忱這才看到他的雙眼里面猩紅一片,血色就仿佛枝丫上的樹枝在不斷的生長蔓延。
“你發什么瘋?!”
厲寒忱一腳直接踹在他胸口上,幾乎不帶有一絲拖泥帶水。
整個動作爽快利落,觀賞性極高。
司慕淵喝了酒,身子虛浮,而且也沒有想到厲寒忱會這樣,直接被踹倒在地上,骨頭處傳來咔噠的響裂聲。
疼痛在四肢蔓延,司慕淵眼中的恨意和嫉妒之色更加濃郁。
他掙扎的想站起來,可骨頭就像散了架,半晌還是癱坐在了地上。
“你去找她了?”
厲寒忱面色陰沉,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半蹲在司慕淵面前,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口。
“關你什么事?你們已經離婚了。”
司慕淵抬起頭,笑地花枝亂顫。
厲寒忱看著他這副瘋癲模樣,眉頭幾乎打成了一個結。
他身形高大頎長,筆直站著,當即投下一道又長又重的黑影。
這道黑影恰好就覆蓋了司慕淵。
他渾身的血液好像也在此刻躁動起來,紛紛叫囂著不甘。
憑什么?
他努力了這么久,司氏還是被厲氏死死的壓了一頭。厲寒忱親手將顧紅送進了監獄,可是她還愿意和他說上幾句,面對自己卻又狠心的逼著他趕緊走。
他究竟哪里比不上厲寒忱?
“我哪里比不上你?”
司慕淵喃喃道,聲音嘶啞無比,就仿佛地獄里爬出來的陰毒惡鬼。
“因為你手段下作。一年前的事,其實應該和你脫不了干系吧。我和顧紅,都不會放過你。”
厲寒忱眸光仿佛兩道寒刃,扎在了司墨淵身上。
司慕淵原本還精神恍惚著,聽到這句時渾身抖了一抖。
他抬起頭:“你怎么知……憑什么這么說?”
厲寒忱冷笑一聲,周遭仿佛頃刻間凝結成冰。
“當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你,我相信顧紅,所以就很難不懷疑你。”
厲寒忱盯著他,眼睛里滿是寒意。
司慕淵就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你相信她?”
“哈哈哈!”
他笑的肩膀聳動,甚至直不起腰,將頭埋在胸口狂笑。
厲寒忱皺緊眉頭,看著他瘋癲的一舉一動。
“厲寒忱,一年前的事,你真以為你能查到什么嗎?如果你能做到,從你第一次面對媒體說要幫顧紅的時候,早就應該把證據拿出來了。”
司慕淵停了笑,渾身的情緒仿佛頃刻間全部散盡。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就仿佛只有一段魂。
厲寒忱卻將手攥緊了:“真的是你。”
司慕淵身子一頓,直直抬起眼睛看著厲寒忱,咬牙切齒:“你套我的話?!”
厲寒忱此刻也有怒火卡在心頭,當即扯著他的衣領將他提起,逼迫著他與自己對視:“司慕淵,你就為了你那些自私的謀劃,要逼得顧紅懷著孕入獄?”
他的聲音冷沉,帶著西北境的刺骨寒風。
顧紅不在身邊的這段時間,他只要有空閑便會去看那一年她在監獄里的一點一滴。
看著她經歷那么多痛苦,他心如刀絞。
可是……他再怎么心疼,她竊取厲氏商業機密的事,卻是鐵板釘釘的。
只是最近他越來越懷疑和擺動,直到現在,他所有的設想都被肯定……
厲寒忱的手背上全是因為暴怒而蹦起的青筋。
“你不是喜歡她嗎?你就是這么對她的?”
他一字一句,就仿佛一下下打在司慕淵身上的烙印。
司慕淵渾身震顫了一下,還是倔強的抬起頭,眼睛里的偏執和自我絲毫不散:“可是那又怎么樣?我成功了。司氏現在是秦城的第二大企業。顧紅也出獄了,你們離婚了。就算那個孩子是你和顧紅的,她不會給你,也不會讓孩子認你做父親。只要她同意,她現在就可以成為高高在上的司氏夫人!我只是讓她坐了一年牢而已啊,那又怎么樣?”
聽著耳邊刺耳的話語,厲寒忱只覺得胸腔處滿是憤怒。
他控制不住,直接一拳砸在了司慕淵臉上,正好直直對準了他的鼻梁。
司慕淵的臉被打偏過去,鼻下當即冒出一大團血跡。
他恍惚了一瞬,抬手去摸,直到指尖沾染上濃稠的液體。
“你打我?你有什么資格打我?”
他的眼睛里滿是濃郁的血色。
“厲寒忱,你現在又當什么好人?如果你愛她,如果你信她,憑借你厲氏總裁的身份,她又怎么可能入獄?”
這一句,正好打中了厲寒忱的心口。
他的身形抖動了一下,指尖刺進掌心。
確實。
當年,其實最對不起她,讓她受那么多委屈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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