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發絲拂過,動作颯爽利落。
宋時野緊隨其后,脖頸處的一絲力道輕扯著他向前。那點兒勁根本就不足以帶動他的任何舉動,可偏偏就是那一點小小的拉扯感,讓他的眼神變了又變,絲線一般纏繞在顧紅的那只手上。
女人五指白皙,指尖因為微微用力泛著一點兒櫻粉色。
兩人貼的不遠不近,恰巧顧紅身上的香水味兒便竄入到他的鼻尖。
隨著她走動的一起一落,那縷香味也綿綿不絕。
宋時野全身像脫了力一般,全然隨著她的牽引。
兩人就這么稀里糊涂的到了樓下,還是宋時野在接觸到鼻尖淡然清新的空氣時才微微回神正色。
“我來。”
不等顧紅轉過身來,宋時野搶先上前幫她開門。
格外殷勤的動作讓顧紅多看了兩眼。
宋時野卻只是摸著鼻尖躲開視線。
顧紅剛坐上副駕,宋時野心中蕩漾著坐到駕駛位上。
“這是……”
顧紅手上捏著一張小卡片,那是宋時野起初就放在座位上的。
“匡玉瑤葬禮的邀請函。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前段時間顧長風拋售股份可是著重強調了要把你排除在外,很顯然他對你格外提防。這次葬禮倒沒有我想象中那么麻煩。”
車窗的景色不斷后退,顧紅視線落在窗外,緩緩勾起唇角:“麻煩才是不應該。他指不定巴不得我去呢。”
“那有他好受的了。”
宋時野跟著輕笑。
因為葬禮的時間定在了上午,化妝加上趕路,顧紅還沒有吃早餐,所以半倚在車上,面色有些虛弱蒼白。
宋時野得知后,兩人一下車,便帶著顧紅直奔小食區。
這場葬禮確實對來賓沒有過多嚴苛的要求,這要是在室內,門檻都得被踏破,還好安排在了教堂外的露天草坪上。
周遭除了穿著各式各樣黑白顏色簡約衣服的世家子弟,就是圍著外圈不斷拍照的記者媒體。一眼望過去,竟然有幾分人山人海的意思。
可他們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比較簡約樸素的顏色上身打扮,所以顧紅和宋時野一出現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不少媒體都瞪大了眼,紛紛把閃光燈對準了他們。
天啊,哪有人參加葬禮這么穿的?
“那邊是甜點區,我給你整了兩個小蛋糕。”
宋時野恍若未見,大搖大擺的去甜點區拿了一人限一個的草莓蛋糕塞到顧紅手中。
豪門世家最是在意在外的舉止是否得體,可宋時野身上的大紅色卻像是一個利落又強勢的巴掌,叫他們啞口無。
“在拍你。”
悠哉悠哉吃著蛋糕的顧紅抬眸,視線掃過不遠處快門不斷閃爍的記者們,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戲謔。
“是我們。”
宋時野拆了兩塊水果塞進嘴里,嚼了兩口又皺起臉:“難吃,我就說顧長風沒安好心,想毒死我嗎?”
他微微低頭,看樣子是在同顧紅竊竊私語,可聲音卻一點沒有壓低,反而頗有幾分要揮著帕子昭告天下的意思。
嘴毒的話讓周遭的賓客不禁抽了抽嘴角。
這……厲總的侄子就是有資本。
不遠處的顧長風死死的盯著適時監控,陰鷙的眸子幾乎定在了屏幕上那個極小的身影上。
因為葬禮的選址點是教堂前的草坪,所以監控也離得很遠,只能模模糊糊的拍到一些大概的身影。
他看不清顧紅和宋時野的面部表情,卻能清晰的看到那兩抹十分艷麗囂張的顏色。
顧長風捏緊指尖,指節處咔咔作響。
“爸爸,顧紅她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了!”
顧顏站在一旁,眼睛里也有些冒火。
不過她更多的是將視線落在了宋時野身上。
兩人一個一身大紅,一個一身玫紅,在普遍黑白的人群中像是兩朵綻開的極為艷麗的花束。
顧顏死死盯著那兩道挨得幾近的身影,幾乎咬牙切齒。
憑什么?
憑什么顧紅就這么好命?!
她剛和厲寒忱離婚不久,又和宋時野一直同出同進、黏在一起。
宋時野也就算比不上厲寒忱,可作為厲寒忱侄子,富貴程度也不是普通富家子弟能夠比擬的。
“她會付出代價的。”
顧長風冷哼一聲,站起身:“我們該去葬禮上準備澄清了。”
顧顏心中的余火還未消盡,但也只得乖巧應下、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