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聲音稚嫩,一絲絲哽咽的哭腔就聽得人心疼不已。
厲寒忱的心也跟著不自覺地揪起。
他動作依舊有些不自然地抱著她輕哄,一張俊臉緊繃著不知道作何表情。
那一聲聲的呼喚也仿佛扣在他胸腔中的鳴鐘,震得他心口發顫。
他抱著嬌軟玲瓏的小嬰兒,感受到一種十分陌生的羈絆。
他說不清這是什么感覺,心驀地一痛。
沒等他仔細分辨,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厲總,查到那個人離開的方向了,他不光不是清潔員,甚至多半是個居心叵測的男人,應當是奔著夫人來的!”
林斌將手上的監控拿給厲寒忱看,上面赫然是一張好不容易抓拍到的殘影,“清潔員”的頭發被隨手丟進垃圾桶中,露出一張略顯猙獰的臉。
厲寒忱的冷眸瞬間危險瞇起。
兩人面色凝重,之間的對話并沒有避開小兮,聽著林斌的匯報,她也跟著咿咿呀呀地哭嚎起來。
小家伙像是什么都懂似的,哭得叫人不由牽連心神給原本就冷沉的環境更添了一分凄厲。
“聯系秦城的道路管理局,把路上監控全部調出來。”
厲寒忱語氣仿佛夾雜著寒霜。
林斌不敢耽擱,當即起身去辦。
厲寒忱思緒混亂至極,心中還堵著一口即將爆發的怒火。
竟然有人敢在厲氏私立醫院綁了顧紅?
總是內心如何憤惱,厲寒忱依舊努力輕手輕腳地將小兮放回到床上,甚至這才隱隱明白了剛才小兮為什么會哭得那般傷心。
是母女血脈相連,讓你察覺到顧紅出事了嗎?
厲寒忱眉眼深邃,目光在小家伙身上輕頓。
小東西,你的親生父親到底會是誰呢?
他將小兮身上的杯子仔細掖好,又喚來最開始的護士仔細照看:“我會和醫院說明,你今天不需要看護任何病人,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說罷,還給小兮的病房外安排了兩個輪流“站崗”的保鏢。
他不清楚小兮身上的傷和擄走顧紅的人有沒有聯系,但是顧紅已經出事了,小兮不能再有任何差錯,不然等將顧紅救出來,她也不會原諒自己。
厲寒忱薄唇緊抿。
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站在顧紅的角度上去思考她會作何想法。
厲寒忱突然離開公司的消息也傳到了顧顏的耳中。
彼時她正坐在公寓中得意地吞吐著煙圈,哪里還有當面那個清純嬌媚的模樣?
四肢隨意地搭在沙發上,散漫的動作就仿佛電影中傲慢的霸凌女。
她瞇了瞇眼回憶。
顧紅走后,她趕忙讓保姆收拾了臟亂的現場便匆匆離開。
等她坐車回到公司,算算時間,那些人應該已經得手了。
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輕滑,目光緩緩落在上面不斷傳輸過來的照片上。
那些赫然是顧紅被麻繩捆綁全身隨意丟在角落的照片。
她指尖清點,給一個卡號打去了二十萬。
“定金。”
她隨后敲下打過去。
那邊很快接收。
“一定讓您滿意!”
哪怕沒有當面看到,顧顏依舊能想到那些人諂媚的臉。
她冷冷勾唇,清純的五官多了幾分邪媚,在空氣中翻涌的煙霧中看不清五官,更添狠辣之色。
顧紅啊顧紅,和她作對,能有什么好處呢?
她停頓片刻,翻出與張奇峰的聊天框。
“明天的庭審把心放肚子里,絕對是你勝訴。”
自信的話語讓還在酒吧里花天酒地的張奇峰一愣,隨后大刺刺地給顧顏打去電話。
“顧顏,你那話是什么意思?哪還有翻盤的機會?我憑什么相信你?”
酒精的勁兒已經起來,張奇峰說話的舌頭仿佛打了結。
聽著電話那頭嘈雜的歡呼和音響震動聲,顧顏嫌惡地將手機拉遠,又敏銳地注意到張奇峰的稱呼不再是小心翼翼的“顧顏小姐”以及略顯輕蔑的態度。
她眼底劃過狠色,握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
都是顧紅!
自從她入獄后,她在厲氏當了一年的法律部首席律師,無論走到哪里,誰見到她不是點頭哈腰地恭維?可自從她一出來,她能清晰地察覺到寒忱哥哥變化的態度,自己漸漸被冷待。沒成想一場和顧紅無意撞上的庭審,竟然將自己拉下神壇。
甚至網絡上出現了許多對她專業能力的質疑,還是她和司慕淵拍著胸脯保證這個計劃絕對沒問題,才說動他出手幫自己壓下的。
顧顏緊咬著腮幫子,牙關處發出吱呀的磨牙聲,帶著十足的憎恨。
“不信我?除了我,整個秦城都不會有人能讓你勝訴。”
她冷哼一聲徑直掛斷。
張奇峰拿下“嘟嘟”響鈴的手機一懵。
視線劃過周圍看著他的女伴,隨后又故作挺直腰桿,故作惱怒地將手機往沙發上一砸:“這顧顏以為自己是誰啊!顧紅入獄一年也沒見和厲總有個什么進展,倒是真把自己當成厲總夫人,以為能呼風喚雨了不成!”
“就是就是!張總消消氣。”
“顧顏就是個胸無二兩墨、靠著臉上位的女人,您何必和她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