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俯身,與時成畫的雙眼平視,一字一句道:“敢對我女兒出不遜,我有的是手段。”
話音落下的同時,時成畫張了張嘴巴,對上那雙陰郁的雙眸,她心頭一震,瞬間明白這并不是什么狠話。
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又被顧紅擋在身后:“我不許你威脅姨媽!姐姐,我以往只當是你覺得我的到來分走了你的寵愛,所以你對媽媽冷淡我愧疚在心,時時刻刻想彌補你,可是姨媽何罪之有?就算說錯了什么話,你作為小輩怎么就不能多加寬待?”
“顧顏,說這么好聽的時候,是不是你自己都信了?”
顧紅壓根就不屑于繞進顧紅的套路中,而是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冷笑,只覺得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話。
顧顏沒想到顧紅不按常理出牌,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可下一刻,她面頰上兩行淚珠便落了下來:“我不過是不贊同姐姐你對長輩的做法,卻不想被你誤會別有用心。”
“寒忱哥哥……”
她抽噎著呢喃一句,抬起眼睛滿是委屈地看向門口。
一句“寒忱哥哥”,還是讓顧紅的身影微愣,但是眨眼功夫便又立刻恢復如常。
時成玉和時成畫也紛紛信息地望向門口。
西裝革履的男人來得略急,那張雕塑般精致的面孔更顯得緊繃。
時成畫被眼前人的氣場震驚,心下暗暗震撼。
怪不得剛才覺得后面一股冷氣,不愧是秦城首富,這氣勢果然非同一般,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來的,
她暗暗嘀咕。
厲寒忱也邁起步子。
如果說剛才的顧紅態度冷淡,最多只是在回擊幾人時露出獠牙,此刻確實冷得嚇人,無論是面無表情的臉,還是森冷猶如死水的眼,一切仿佛都因厲寒忱的到來而下降到零點。
“如果是你邀請的,那就滾遠點去接待。我們夫妻關系還沒解除的一天,那么舒山北墅就不應該進我不想見的人。”
厲寒忱剛一站定,顧紅被冷冷抬眸,狠話極沖。
厲寒忱身形僵住,眼睛里晦暗復雜地同樣回以目光。
此刻的顧紅就仿佛尖刺全部豎起的刺猬。
他心頭莫名一頓。
其實他來了有一會兒了,顧紅打人的場面也看到了……
照理說他應該訓斥她不尊重長輩,可對上那雙眼睛,他發現他竟有些偏心,一時更愿意站在她這邊,對她的斥責一句都說不出來。
顧紅已然收回目光,大步往房間趕去。
保姆還在里面哄著小兮,只覺得怎么都異常。
小兮一直都很乖,甚至照顧小兮可以算是她在舒山北墅里最喜歡的時候了。
孩子可愛軟糯,也聰明地緊,偶爾抓抓她的手指玩耍,對上那張漂亮的小臉,她滿足地不行。
只是今天的小兮一直哭,煩躁不安,像是極沒有安全感。
顧紅進來時,保姆還一臉愁容。
“你先出去吧。”
她態度溫和不少。
保姆也松了口氣告退。
等房門關上,顧紅心底依舊有些不平靜,卻還是耐著性子輕哼著歌去哄她。
顧紅的出現果然事半功倍。
都說母女連心,媽媽的聲音是嬰兒最好的良藥,很快撫慰了她的不安全感,慢慢地,小兮哼哼唧唧地也沒再繼續苦惱。
顧紅的心里很軟
她清楚,剛才的小兮實則在給她撐腰呢。
這么小的人,怎么能這么有靈性?
顧紅眉眼彎了彎,只覺得心里輕松了許多。
門外不比門內的溫情,甚至有些混亂。
時成畫大著膽子擠到厲寒忱身邊,將紅腫的臉湊近:“厲總,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顧紅那個不講道理的,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她姨媽!本來想著顏顏住院,順帶來這看望看望她,她倒好!就這么給我來了一下,還讓保安把我和她媽趕出去!”
厲寒忱冷淡的目光掃過那一抹紅,眼睛都沒眨一下,而是先轉動視線看向時成玉,微微點頭:“伯母。”
時成玉點了點頭:“寒忱,顧紅她確實有些過分,也不知道這性子有沒有給你填麻煩。你作為她的丈夫,要是見到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膽訓斥就行,她就是不打不老實!”
厲寒忱聞不禁擰眉,可到底還很是沒說什么。
宋時野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親媽?讓女婿隨便打女兒?
宋時野心口瞬間窩上了一團火。
“好啊,這老不死說小兮是野種的話你是只字不提,天王老子來了,今天阿紅也沒錯!”
宋時野一拍桌面,再也抑制不住火氣。
向來略顯吊兒郎當的痞氣俊臉此刻也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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