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輕輕幫她掖了掖被角,擁著小兮沉沉睡去。
夜深露重,總有人徹夜難眠。
秦城頂尖公寓里,女聲尖銳又刺耳:“顧紅是selina?怎么可能?她也就只是個只會讀死書的律師而已!要不是認真只怕連當律師都無法出頭!”
鄙夷和咒罵聲不停。
女人砸了梳妝臺邊的椅子,露出一張不服氣的嬌嫩面容。
顧顏死死咬著唇:“我不管,之前就是你們給我搞砸了,這次怎么也得給我扳回一城!”
“這次我再砸一百萬!”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顯然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更何況這位雇主異常慷慨。
“顧顏小姐,請先把定金轉過來!”
……
翌日清晨,一封帶著露水的邀請函便如約送到了顧紅手中。
上面用燙金標明了是c牌的獨家宴會,而“selina”重點被設計成立體字樣,甚至占了邀請函的一大半,將“c牌”字樣的風光都奪了去。
顧紅不禁啞然失笑,可感動的情緒卻一點點漫上心頭。
正逢厲寒忱整理著領帶準備出門,男人略顯陰郁的眸子落在她手中精致的邀請函上,冷嗤了一聲。
昨晚劍拔弩張時他僅僅只是看到了顧紅和云曾秋的桃色新聞,而回到房間后他重新關注到了顧紅的澄清。
邀請函上巨大的“selina”的字樣像是落在他面頰上的一個巴掌。
selina?
顧紅竟然是selina?
他自然也算的上是個了解顧紅的人,可那條澄清新聞出來的瞬間,他也傻了眼。
饒是一直縱橫商圈,但他對selina有印象。
一個神秘又天才的設計師,自己先前想過聯系專門定制西裝,卻被她的工作室打回。
迄今為止,還不曾有人拒絕過他的邀約。
可如果這個人是顧紅……那一切也說的準了。
但是……顧紅怎么會是selina?
他依舊難以相信。
一年前是selina活躍的時候,她彼時不是在牢獄之中?
厲寒忱面頰緊繃,絲毫暴露不出一點胡思亂想的模樣,反倒是顧紅沒了耐心。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個子橫在門口,讓她讓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走不走?”
她蹙眉不悅道。
而這嫌棄的一聲將厲寒忱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心下情愫微動,不禁多看了顧紅幾眼,可女人擰眉的抗拒眼神又將他升起的心撲滅。
厲寒忱又冷了臉,可想到昨天自己和外界一樣質問她,一下有些心軟。
“舒山北墅是我的房產。”
他挑眉,又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早已整理好的袖口。
可這幅姿態落在顧紅眼神瞬間就成了挑釁的意思。
她冷笑一聲,一把扯過厲寒忱剛剛固定好的領結:“你要清楚,是你不肯離婚,我完全可以馬上搬出去。”
她眼神凌厲,態度冷硬。
卻讓厲寒忱心頭咯噔一下,腦子已經下意識出現了顧紅已經搬走的舒山北墅。
空空如也,冷地像天上的寂寥宮闕。
“顧紅,你為什么總是對別人好相向,對我就一定要針尖麥芒嗎?”
厲寒忱沉下臉,立體的眉骨深深壓下,更襯得那雙眼睛幽深又冷寂,就仿佛深林里被人遺失的寶石,落寞又不解。
顧紅臉上的抗拒一僵,隨機轉為了古怪。
她上下掃視著厲寒忱,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他發什么瘋?
可是對上那雙光暈流溢的雙眼,譏諷的話語就噎在了喉頭。
顧紅心口仿佛被什么重重一擊。
她咬唇盯著厲寒忱的雙眼,猛的驚覺這些好像是她之前求而不得的東西。
復雜的情緒成了一只死死攥緊他心臟的手,叫她放不下,又壓抑得緊。
為什么?
顧紅的唇瓣抖了抖,再抬眸,眼底被一片烏黑的冷覆蓋。
一年前,是他不近人情,將自己親手關進監獄。
他不信她,僅僅只是憑借著顧顏的三兩語便可以把她如路邊石子般丟棄。
她從監獄中出來,帶著小兮艱難生活,卻屢屢遭受顧顏的屈辱,而這一切,全都是這個男人默許并為之撐腰的,不是嗎?
顧紅那顆燥熱的心如墜冰窟,她強迫自己扯回思緒。
她冷笑:“厲總還真是健忘。”
譏諷之意溢于表。
厲寒忱張了張干澀的唇瓣,就仿佛發了狠:“你的身份厲氏會著手進行澄清,也在盡力控制輿論。”
他的視線劃到顧紅手中的邀請函上:“至于有些宴會,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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