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語音沙啞,是說不出的感動。
“誒,打住。”
許視那張一向嚴肅猶如兄長的臉漫出一些笑意:“去瞧瞧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
顧紅重重點頭。
指尖摸到了那些嶄新的書皮上,每一本都是厚厚的一大塊,猶如板磚。
可是顧紅卻十分熟悉。
這些是她之前在厲氏任職時必不可少的文獻,向來都被她擺在辦公室里就近的書架上。
只是沒想到,許視說幫她布置辦公室,真是連這一點都注意到了。
“很完美。”
顧紅嗓音多了一份沙啞,眼中是滿滿的懷念。
她雖然答應來幫許視,可頂多也只能算個掛名律師,可他卻如此重視。
顧紅心頭暖洋洋的:“其實不用這么麻煩……”
“當然用。”
許視嗔怪地瞥了她一眼,徑直打斷。
“顧紅,你可得知道,我聘請的可是秦城最年輕的首席律師。”
他拍了拍顧紅的肩膀。
表面上是在提醒她,可卻隱隱地給顧紅注入了一股力量。
她難免有些悵惘。
首席律師,她嗎?
顧紅思緒飄遠,腦海中不由出現著自己之前在法院上唇槍舌戰的場景。
那樣熠熠生輝的日子,遠去多久了?
她眼睫飛速的顫抖了兩下又恢復如常。
“我會努力。”
努力做好他的左膀右臂,也努力恢復之前的光彩奪目。
許視就站在她兩步之外的距離,看著她的眼神從迷茫,懷念再到堅定,心底也油然地為她高興。
許視又簡單的給她介紹了如今的工作范疇,臨近最后將一份文件擺到了她的手中。
“你還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喏,剛好有一個需要你幫助且給你發揮的機會。”
許視輕笑。
顧紅則打開文件翻了翻。
這只是一個學術界最屢見不鮮的抄襲事件。
但是出現了一個稍微易于平常且棘手的問題。
許視研究所已經派律師證明了自己的原創性,只是卻被對家指出來了生產原料超標和用料異常的問題。
雖然并不是一件大事,不過對于剛來華國發展的研究所也算得上一道重擊。
“所以需要麻煩你了。”
許視遞上一些證明資料。
談及專業領域,顧紅的臉也嚴肅起來。
她小臉緊繃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給我一些時間就好。”
許視當即應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而作為研究所的主要負責人,他的眼里也沒有一份擔憂。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顧紅在法律上的專業實力。
這一趟,兩人一直聊到傍晚時分。
許視本還想帶著顧紅吃頓飯再送她回家,卻被以突發事件需要處理為由緊急召回。
無奈之下,只能讓她自己打車回去。
顧紅倒是沒什么所謂。
等她坐出租回到舒山北墅,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剛一推開門,她便著急忙活的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這一天也算忙碌,又沒顧得上小兮。
她心頭不禁涌上幾分愧疚。
童年的經歷讓她對自己給予小兮的陪伴格外重視。
顧紅一邊想著一邊加快了腳步,只是剛路過客廳,便被一道低沉的男聲叫停步子。
“在這。”
厲寒忱抬眸,深邃的視線打在顧紅身上。
而顧紅卻面色古怪。
她的腳步僵在原地,皺著眉看向沙發上的兩人。
小兮此刻正躺在厲寒忱懷里,她安靜的張著小嘴巴咿咿呀呀,一雙黑溜溜的葡萄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小縫。
顧紅最清楚自己的孩子不過,這是小兮舒服的表現。
她狐疑的掃了幾眼厲寒忱。
男人肩膀寬大,更襯得小兮嬌小精致猶如一個陶瓷手辦,巨大的體型差異,卻又格外的和諧。
顧紅心頭震顫了一下。
難道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嗎?
她眼睛輕閃,飛速掩去了眸底的異色。
“坐。”
厲寒忱挑眉,事先落在對面的沙發上,示意她落座。
顧紅卻抿了抿嘴唇,一把將小兮從他懷中撈出。
直到這軟綿綿的粉團子被她的雙臂緊緊包裹住,顧紅這才安穩的地坐下。
懷中的溫度和軟意驟然消失,厲寒忱周身格外明顯的冷了些許。
可是他抬眼看向顧紅,又再次回溫。
“我沒有什么空,你最好是查到了幕后主使。”
顧紅揚了揚下巴。
厲寒忱卻眉頭一挑,閃過一絲訝然。
不過這一點驚訝并未維持多久。
她能讓許視把人綁緊了丟在巷口,那就說明她早就知道自己派的人跟著她,所以才會這么做。
厲寒忱眼底劃過一抹罕見的欣賞和愉悅,而嘴巴剛一張開,面頰又恢復了冷沉:“前幾天綁架你的那個司機的精神證明是偽造的。”
顧紅淡定的神色出現了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