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嘴角的弧度僵在臉上,目光里的溫度下墜。
她剛剛聽到了院子外的車響,能在這個時候敲門的……是厲寒忱吧?
猜出了門外站的人是誰,她沒有任何動作。
而寂靜的周圍也讓厲寒忱疑惑蹙眉。
難道她睡著了?
就在他打算離開時,門卻“咔嚓”一下被打開了。
他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冷漠如霜雪般的眼睛。
女人瞳孔剔透,可卻毫無溫度,就這樣冷冷盯著他,仿佛在質問他是誰。
厲寒忱心中思緒萬千的話語一下堵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了。
他知道顧紅對外婆身后的情感,自然也明白那串珍珠項鏈于她而的特殊意義。
“看看。”
他伸出手臂,將手中的絲絨禮盒遞過去。
顧紅視線格外淡漠,卻在掃過禮盒時眸子收緊,多了波動的情緒。
不過她并未伸手去接,而是不解又提防地看向厲寒忱。
女人的眼神讓厲寒忱心口發澀,他喉頭滾動了一下,溫聲道:“我是你的丈夫,你想要,不需要找別人。”
說罷,他推開門,邁開長腿走入屋中,將禮盒輕輕放在了就近的桌面上。
放下的同時,他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嬰兒。
小兮睡得很熟,肉嘟嘟的臉和小嘴巴時不時動一下,可愛極了。
厲寒忱的眼眸加深,原本空蕩蕩的心被屋內溫暖的母女氛圍逐漸填滿。
可以下一刻,顧紅擋在了他跟前。
“出去。”
厲寒忱的呼吸極其細微地停頓了一瞬,深深望了眼小兮,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顧紅沒有立刻跟上,而是注視著男人的高大寬闊的脊背。
他一身挺闊有型的西裝,光是袖口處精致的暗紋雕花和黃金袖口就足以窺見眼前男人的尊貴無雙。
這樣的厲寒忱,才符合她印象中冷漠又強大的那個男人,永遠高高在上,不染塵埃。
可什么時候開始,那雙陰鷙的眼中多了空虛,緊繃的面頰也隨之柔和?
她看不懂厲寒忱了。
顧紅輕手將門合上。
房門隔絕了兩人和小兮。
“為什么這么做?”
顧紅語氣依舊不善。
厲寒忱也并不以為一串項鏈能讓她放下戒心,而是將手插入兜中,語氣輕飄飄的。
“一串項鏈,你喜歡,我作為丈夫為妻子拍下,需要問為什么嗎?”
或許是因為沒有了屋內的溫暖,男人挺直脊背,整個人又恢復了往日矜貴冷傲的模樣。
可話音落下,顧紅卻冷嘲著笑出聲。
厲寒忱蹙眉看去,對上了女人戲謔諷刺的眼神。
“妻子?丈夫?”
顧紅毫不留情的嗤笑一聲:“厲寒忱,你應該知道我早就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我們分道揚鑣也只是時間問題。我承認現在有求于你,寄人籬下,但我還是得讓你好好認清現實。”
厲寒忱的手藏在褲袋中,一雙寒眸垂下,里面冷氣層層外冒,讓人心頭發怵。
強大的威壓和壓迫感四處滿眼,顧紅硬著頭皮回望,一雙眼睛依舊堅定。
她所有的動作表情無疑都在說明一件事——她一定會與他離婚,不惜一切。
厲寒忱說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覺得顧紅所有的目光和動作都變成了一柄鋒利的彎刀,一下下攪動著他的心臟。
“顧紅。”
他突然開口,也跟著輕笑出聲。
突如其來的神情變化讓顧紅有些摸不著頭腦,詭異的盯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厲寒忱眼神偏執:“我們還沒有離婚,就是合法的夫妻。”
他的手便緊緊的攥住了顧紅纖細的手腕。
感受到掌心那一節冰冷的溫度,厲寒忱的眼睫也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