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顧顏好像終于回過神來,搖了搖厲寒忱的胳膊。
她眼神乞求:“寒忱哥哥,你能拍下來給我嗎?那也是我名義上的外婆,我不想外婆的遺物流落在外。”
厲寒忱怔愣低頭,顧顏眼中滿是懇切之色。
她急切的模樣和顧紅緊攥的指尖莫名的重合。
厲寒忱心頭一動。
他舉牌:“兩千萬。”
“嘶——”
場內是不驚訝的吸氣聲。
他們的視線在一排中央和角落打轉。
這兩位的出價簡直是神仙打架。
男的聲音低沉熟悉,同時灌入顧紅的耳中。
她渾身僵住。
厲寒忱?
厲寒忱怎么會出現?
顧紅眼底難掩慌亂,循聲看向了自己這排中央。
厲寒忱就坐在距離她不遠的位置。
她就這樣看去,可以看到男人鋒利的面頰線條,帶著毫不留情的冷。
她心頭傳來驚懼之痛。
她當然不認為厲寒忱會看上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項鏈,那么他的叫價就別有意圖。
顧紅心頭震顫的同時,對上了顧顏挑釁的眼神。
她不復面對厲寒忱時的柔弱,眸子里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宋時野擰了擰眉,看一向厲寒忱有些意外。
小叔?
他怎么會對這串珍珠項鏈感興趣?
宋時野雖然不解,可照樣加價:“五千萬!”
自己到底還是小叔的親侄子,如此表態,想必他也會讓一讓。
聽著耳邊輕飄飄的“五千萬”,顧紅抿緊了嘴唇。
這個價格……算了,哪怕她傾家蕩產也要把外婆的遺物帶回去。
連翻五倍,場上的人不光傻眼,都已經木然了。
這只是一串最為普通的淡水珍珠,竟然溢價到了整整五千萬!
主要是他們這些自詡在秦城非富即貴的家族,都不禁在心中暗暗咒罵一句奢侈無度!
不過他們面上并不顯露出來。
笑話,競拍者之一可是他們的秦城首富厲寒忱,敢多嘴,是不想在這兒混了嗎?
想到這兒,他們又不免看向角落。
首富出價,一般家族都會避起鋒芒。
怎么這人不但不停下,反而直接翻了五倍?
一串普通的珍珠,就這般勢在必得嗎?
“七千萬。”
厲寒忱淡然加價,口中的天文數字仿佛只是一張普通的白紙。
顧紅唇瓣微張,心頭像被一把匕首攪動著。
為什么?
他明明知道那是外婆的項鏈,就為了顧顏一時好勝之心,一定要壓自己一頭嗎?
此時的價格已經到了七千萬,饒是宋時野也不禁有了壓力。
他本次出現是隱藏身份,若是因為大手筆上了熱搜,勢必引起京市那邊人的注意,對他而得不償失。
再者,他手上沒有這么多流動資金。
宋時野難免不解地給厲寒忱投去目光。
一條普普通通的項鏈,讓給他遠道而來的侄子也不過分吧?
可厲寒忱只是淡然掃過一眼,又緩緩撇開。
那道視線的結尾,在顧紅蒼白的臉上微頓。
他的指尖收緊。
到了此刻,厲寒忱終于冷靜下來,想到一些疑問。
為什么顧紅會和宋時野在一起?他們又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拒絕了自己,卻答應成為宋時野的女伴?
厲寒忱腦中思緒萬千,眼底陰鷙一片。
“一個億。”
男人聲音森冷,甚至不等宋時野加價便再次開口。
這一下,就仿佛一顆炸彈,把在場的人都炸的摸不著南北。
甚至不少人揉搓著眼睛,又不斷睜大瞪圓,就想看看臺上那串珍珠究竟有什么過人之處?
宋時野的臉色白了一瞬。
顧紅原本懸著的心徹底下墜,跌成粉碎。
一個億。
一串再普通不過的淡水珍珠項鏈被加價到一個億。
如果不是針對,她想不出來別的可能促使厲寒忱有如此行為。
宋時野為難低頭,眼中滿是歉意:“抱歉,我手上暫時沒有那么多……”
“沒關系。”
顧紅寬慰般按了按他的掌心,同時也在安慰自己。
一個億,一串珍珠項鏈。
她垂下眼睫,眼尾同時滑下一行清淚。
外婆,恕她無能。
顧紅抽噎著,雖然努力壓低聲音,可還是被宋時野捕捉到,眼里滿是心疼。
他再抬眼,眼神堅定地盯在了展臺上的珍珠項鏈上。
他這次出來的匆忙,身上并沒有帶太多的錢。
既然是被小叔拍下,等他回去安排別人再將項鏈買回來。
哪怕是用十倍的價格,他也要將其送到顧紅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