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醫跪在地上,拱手道:“回稟陛下,賢王雖有娘胎里帶的喘癥,但此次并無大礙,只是驚厥失血,才導致昏迷,微臣開一副藥,調理半個月就好了。”
皇上松了口氣,他沉著臉,不悅道:“那你唉聲嘆氣什么?”
趙太醫看了眼裴墨染,欲又止。
皇上的眉頭深深地蹙起,他沉聲道:“但說無妨!”
“微臣診斷出賢王殿下腎虛精寒。”趙太醫的聲音逐漸變小。
“這……”皇上的眼眸瞪得渾圓,表情有些不自然。
腎虛?
他一表人才,身高八尺的兒子,居然不行?
這怎么可能?
云清婳的臉頰上泛起了薄薄的紅暈,她羞澀地垂下腦袋。
裴墨染的眼中平添一抹譏誚。
“不不不……微臣的意思并非是賢王殿下沒有男子氣概,而是殿下體弱腎虧,精寒、基筑薄弱,難以綿延子嗣。”趙太醫慌忙解釋。
皇上的心中震驚,他看了眼榻上的裴云澈,衰老的眸中蘊出心疼,他怒斥:“一派胡!”
“微臣不敢欺君!正是因為精寒,賢王府的女眷雖能懷上,但難以孕育子嗣啊。”他舉例論證。
皇上感覺一口瘀血堵在了胸口,把他的胸腔都漲得疼。
他知道趙太醫所非虛。
這么多年了,云澈府里懷孕的通房、側妃不計其數,可每次身孕一到三個月左右就會小產。
他還以為是賢王府的女人鉤心斗角太厲害,甚至懷疑是不是虞貴妃等人給他下毒了,現在看來問題出在云澈身上。
趙太醫退下后,裴墨染凝眉道:“父皇,一定有辦法治的。”
皇上似乎一瞬間蒼老了不少,他偉岸的身形在這一刻略顯佝僂,他扶著桌子緩緩坐下,聲音干啞:“太子,此事莫要聲張,免得云澈難過。”
“是!”裴墨染的神色虔誠。
云清婳看著皇上深受打擊的樣子,內心狂喜。
方才老畢登還陰陽怪氣地責罵她,現在有本事再罵一句啊。
你最愛的兒子不孕不育,生不出孩子!
跟不會下蛋的母雞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刻,她的心終于安穩下來。
承基的皇位穩了!
即使皇上再寵愛裴云澈也不會把皇位交給一個絕嗣之人的手上。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裴云澈的眼睫輕顫。
……
回到營帳,裴墨染將云清婳抱上了桌案,他埋頭在她的頸間低低地笑了。
“蠻蠻,沒人再能跟我爭搶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從未像今日這樣安心過!”
云清婳也難得不矜持地笑了,她冠冕堂皇道:“夫君就這么高興?別人可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碼歸一碼!他救了你,我感激他!他不能生育,我還是感激他……”說著,裴墨染又笑噴了。
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跟裴云澈在父皇心中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