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霜的臉色變得凝重,她壓低聲音道:“主子,蘇家發生了那種丑事,皇后還把罪名安在我們身上,現在送上門去豈不是狼入虎口?萬萬不可啊。”
云清婳的臉上露出譏誚,“我求之不得呢。”
倘若她憑借孩子順利求情,裴墨染或許會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亦或許會感動感激,可她要他的感激有什么用?
何不借著這次機會,讓裴墨染憎恨皇后,拉拉仇恨?
“好吧……”飛霜快要哭了,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
“你怕什么?有免死金牌在,皇后能奈我們何?”說著,云清婳顛了顛懷里的小胖墩。
飛霜的心頓時放回肚子里。
是啊,有皇孫在,皇后就算再糊涂,也不敢做出傷害皇孫的事。
……
另一邊。
御書房。
雨水擊打著屋檐,噼里啪啦、密密麻麻的雨聲落下,像是珠子叩擊玉盤。
太監總管跟御前嬤嬤時不時張望著門外。
咚——
皇上將玉盞放下,他狀似不經意地問:“他還在外面跪著?”
他是誰,不而喻。
“自然,沒有皇上的命令,太子豈敢擅自離開?”御前太監恭敬地回答。
皇上面無波瀾,捏著奏折的指尖泛出乳白色,“愚蠢!”
他從未見過像裴墨染這么軸,這么倔的皇子!
換做其他的皇子早就在門外叫苦連天,或者讓御前太監幫著傳話,說自己知錯了,求父皇原諒。
可這個悶葫蘆,不聲不響就跪了一下午,是在跟他叫板嗎?
“奴才方才瞅了一眼,太子渾身都濕透了,此事傳出去不好聽也不好看啊。”御前太監嘆息著。
皇上冷哼一聲。
他的確有意饒了裴墨染。
可如此一來,豈不是顯得他在讓步、他在求和?
他可是天子,可是皇上,作為父親,哪有父親向兒子道歉的?
“既然他非要跟朕叫板,朕倒是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皇上垂下眼,繼續看奏折。
御前嬤嬤跟太監總管無奈地對視,二人搖搖頭。
父子倆的脾氣實在太像了,針尖對麥芒,誰都不肯讓步。
明明只要各退一步就好了。
太子殿下也真是的,認個錯有這么難嗎?
……
翊坤宮。
皇后跟裴云澈正坐在桌前用膳。
她的眼中含著殷切的笑意,她給裴云澈夾了一個餃子,“云澈,你嘗嘗,這是母后剛才包的羊肉餡餃子。”
裴云澈根本無心吃餃子。
吃了這么多年,他早就膩了。
他看著皇后,不由得想到在萬壽節,她害他丟得丑。
“母后,《開元棋譜》究竟是怎么回事?上次你把棋譜給兒臣,險些害死兒臣。”他不冷不熱地抱怨。
皇后的眼中迸發出心虛跟愧疚,“云澈,母后也不知聚寶樓掌柜是騙子啊!聚寶樓開了這么多年,誰知突然就出了贗品?母后想要找掌柜問罪,可聚寶樓早已人去樓空。咱們母子是被人算計了啊!”
他狠狠掐了下眉心,吐出一口濁氣,“母后,求您日后不要干涉兒臣了!”
只要皇后插手,準沒好事!
因為皇后沒有氣度、沒有智慧、眼界狹隘,難怪父皇不喜她,而是喜歡他的親生母親。
換做是誰,也不會喜歡這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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