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急著去清理衣物,只能暫且將孩子的事只能作罷。
裴墨染心疼地看著云清婳,輕聲道:“別擔心,你是孩子的生母,誰都不能將孩子從你身邊搶走。”
云清婳泫然欲泣。
這讓裴墨染的心泛著淡淡的疼,對皇后的埋怨加深。
正妻的孩子讓妾室養著,真是可笑!
百日宴臨近尾聲,裴云澈分外沉寂,平日圍在他周圍的官員,都擁護在裴墨染身邊,他身邊的人寥寥無幾,門可羅雀。
他借酒澆愁,愁緒與恨意難以派遣。
皇上、皇后都注意到了他,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心疼。
裴墨染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只是譏誚地掃了裴云澈一眼。
從云端跌入泥潭,裴云澈如今的確很凄涼。
他們倆都是被父皇玩弄的木偶罷了。
但是,裴云澈享了二十三年清福。
作為既得利益者,他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會不會太矯情了?
宴席散了,皇上擺駕回宮,賓客也散了。
在皇后的干涉下,蘇靈音也被解除禁足。
姑侄見面,二人淚眼婆娑地說了好一會兒話。
就好像蘇靈音被虐待似的。
皇后看向裴墨染,眼中盛著愧疚,“墨染,這些年是母后對不住你,母后想要補償,你給母后一次機會好嗎?在母后心中,你跟云澈是一樣的。”
蘇靈音也勸道:“殿下,在此事上,姑母也是受害者啊。”
云清婳在后面陰惻惻地笑了。
她們兩個蠢貨,哄人都不會哄。
若是她,她會說,裴云澈終歸不是親生的,身上沒流我的血,你我母子血脈相連,我日后只會彌補你贖罪。
裴墨染心中一片悲涼,他裝作動容,眼神飄忽,落在皇后的臉上。
皇后抹了把眼淚,她從宮女手中拿過一雙墨色紋蟒皂靴,“墨染,這是母后親手為你做的,你試試。”
宮女趁機道:“殿下,娘娘為了繡這雙靴子,熬了半個月了,手指刺破了好幾次。您是知道的,娘娘眼睛不好,刺繡完總是眼睛疼。”
裴墨染眼中的堅冰消融。
曾經他很羨慕裴云澈的皂靴上有皇后的刺繡,皇后也會為他縫制皂靴,可從不會刺繡。
他接過靴子,看著遲來的刺繡,突然感覺也不過如此。
他用手丈量尺寸,扯出抹冷笑。
云清婳一眼便看出,靴子小了,這是裴云澈的尺寸。
當母親的,不知道親兒子的尺寸。
這母愛,真偉大啊!
見他笑了,皇后跟蘇靈音以為他釋懷了,二人松了口氣。
“墨染,我們母子錯過了二十三年,但好在還來得及。”皇后啜泣連連。
蘇靈音抹著眼淚,“看見殿下跟姑母解開心結,妾身好感動。”
云清婳都被氣笑了,在她們心里,裴墨染究竟多缺愛、多好打發?
居然以為一雙破靴子就能讓恩怨抵消?
“……”裴墨染真想把皂靴砸在她們臉上。
兩個蠢貨!
他鬢角的青經鼓起,快要忍耐不住了。
一只溫暖的手,抓住了他的掌心。
這才把裴墨染內心的喧囂、沖動止住。
戲還沒演完,他不能暴露!
“墨染,你跟靈音也該要個孩子了……”皇后的話被喧鬧聲打斷。
魏嫻的丫鬟跟管家急急忙忙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