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女婿,云丞相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親女兒、親外孫被禁足。
“陛下,不如查一查兵器庫的弓弩以及神機營兵器的損耗?”祝國公見云丞相出動,他也拱手道。
剩下的四成文官整齊跪下,“求陛下三思!”
“求陛下三思!”
裴墨染狂亂的心跳瞬間得到了安撫,頃刻間,他有了底氣。
他的眼底發熱,竟然有種劫后余生的松快感。
一路走來,諸多不易,是蠻蠻跟云家成就了他。
可他卻責怪蠻蠻,說蠻蠻的所作所為大逆不道、有違綱常。
他能有今日,明明享受著蠻蠻帶來的好處,可他卻跟瞎了一樣,看不到她的付出,還冠冕堂皇地指責她。
皇上尖銳的目光從裴墨染身上劃過,“監察院跟大理寺嚴查兵器庫、神機營!”
“是!”監察御史、大理寺卿拱手。
……
退朝后,裴墨染立即趕去慈寧宮。
云夫人、姜柔已經走了。
云清婳喝了藥,正趴在綿軟的榻上,她服用了飛霜做的止痛藥,背上的傷口并不是很痛。
她的胃口不算差,喝了些粥,吃了皇上送來的補品。
“主子,也不知道朝堂上是什么情況,殿下會不會被下獄或者禁足啊?”飛霜有些擔心。
她倒不是擔心裴墨染,她擔心主子受牽連。
云清婳冷笑,“他最好被下詔獄!上夾棍、挨板子!既然他不需要我的幫扶,我就統統收回!不狠狠整治他一頓,他就分不清大小王!”
個狗東西!
真以為自己了不起?
一家人里,皇上最討厭的就是他,他是最拖后腿的!
吱呀——
門被推開。
云清婳的心臟猛然一縮。
她暗罵了一句臟話。
方才的話不會被他聽見了吧?
皇上也真是的!
為何沒有賞裴墨染一頓板子?
裴墨染的桃花眼水光瀲滟,嘴角卻在上揚,“蠻蠻,你醒了就好了!聽王顯說你醒了,我一退朝就來了。”
“……”云清婳不語。
飛霜將門窗闔上,悄悄退下了。
裴墨染站在榻前,他深深鞠了一躬,“蠻蠻,我知道錯了。”
云清婳挑眉。
“我之前總覺得我只是詞不達意,所以傷了我們的夫妻情分。方才在朝堂上我才大徹大悟,你跟云家幫了我許多。為了轄制裴云澈,你才會在喪禮上出此下策。可我不知感恩,還指責你……”
“我是這世上最沒良心的人!總是看不到你的付出。我不用出手內斗,是因為有你跟云家幫我掃平障礙。”
“可我卻無恥地標榜自己正義凜然,把你做的一切歸于傷天害理,我愧對于你。”
他拱手,又深深鞠了一躬,眼中淚光閃爍。
云清婳看得出來這不是演的,他是真的知道錯了。
狗男人身上不好的苗頭,已經被她及時拔除了。
他還沒有爛掉。
“夫君,我本來可以不用這么累的。我本可以嫁給世子、侯爺,成為當家主母,處理內宅事務,婆母也會如珍似寶的待我。
可嫁給你,我不得不陷入無休止的政斗,因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夫君被欺負。我問心無愧,可皇后還總是欺凌我。”云清婳輕車熟路地pua起來。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是我沒保護好你!”裴墨染蹲在床榻前,臉貼著她的手。
她的手背感受到溫熱的潮濕。
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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