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染這個意氣用事、喜新厭舊的莽夫,他就算不在乎女人,還能不在乎孩子嗎?
子時到了。
可青木崖上只來了幾個侍衛。
“裴墨染呢?”
“區區小賊,哪值得殿下親自動手?”
一個男人拿刀架在蘇靈音的脖子上,“果真薄情寡義!他難道不在乎這個女人跟肚子里的孩子?”
“不怕死,你們就試試!蘇側妃肚子里懷了皇嗣!你們若是敢動手,就是與陛下為敵,與大昭為敵!”
蘇靈音的眸光顫動。
她左右張望,她不相信裴墨染沒有親自前來,裴墨染一定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他明明是喜歡她的,明明對她動心了,他不可能不來。
而馬車里的裴云澈也皺起了眉頭。
裴墨染真的沒來嗎?
……
驛站的廂房中,一室旖旎消散。
云清婳氣喘吁吁地枕在裴墨染的臂彎上,她的手搭在他的腰間,“夫君,子時到了,你真的不去救蘇靈音?”
“為何救她?裴云澈最好幫我殺了她。”他的眼神翻涌著殘暴,“皇后派她監視我,想要擺布東宮,這就是下場!”
“再說了,人是她最疼愛的兒子裴云澈殺的,與我何干?”
她戳戳他的胸口,“可是她懷孕了啊。”
裴墨染一怔,他的唇角掀起涼薄的笑,“你真信了?我怎會讓蘇家人懷上我的孩子?都是假的!”
她佯裝驚訝。
他擔心嚇到她,輕拍她的背,“我找人做了假孕藥,她服下后,恐怕自己都信了自己有孕。”
“夫君,你好壞,你日后說不定也會喂我吃奇奇怪怪的藥。”她懷疑地看向他。
裴墨染真是有嘴說不清,“我哪兒舍得藥你?我看是你給我下了藥,把我迷得神魂顛倒。”
“夫君說話真膈應人。”她闔上雙眼。
他也覺得自己說話越來越膩歪了。
但是改不了,見到蠻蠻,他就忍不住討好她。
……
軍隊并不因為蘇靈音耽擱,依舊照常行徑。
許多官員暗中贊揚裴墨染進退有度,分得清輕重緩急,有大局觀。
云清婳早早就上了馬車。
飛霜道:“段南天說裴云澈等了一夜,可沒等到裴墨染,氣得不行。”
“呵……”云清婳的眼中閃過嗜血的興奮,“蘇靈音怎么樣了?”
“段南天說蘇靈音起初囂張得不行,子時以后沒看見殿下,嚇得求饒,為了逼出殿下,裴云澈還派人狠狠打了她。”飛霜都忍不住笑了。
云清婳搖搖頭。
看來,蘇靈音還會挨不少打。
正說著,裴墨染送來了三個用油紙包裹的包子,“蠻蠻,這段路太偏僻,驛站里只剩下干糧跟這些了。”
云清婳兩眼放光,她接過包子,驚喜道:“還是溫的!”
裴墨染寵溺地看著她,很是心疼。
堂堂相府嫡女,居然為了包子高興成這樣。
云清婳將一個包子分給飛霜,“夫君吃了嗎?”
“吃過了。”他道。
云清婳吃了一個包子,將最后一個包子仔細地用油紙包裹起來。
“不必節省。才一個包子,你能吃飽?到了下一座城池自有郡守招待。”他勸道。
她解釋:“這是留給表哥的。”
一股無名怒火騰的燒起來。
裴墨染的臉色一黯。
他都舍不得吃的東西,這小妮子給謝澤修吃?
有沒有天理了?
他酸溜溜地說:“他一個大男人,有這么嬌氣嗎?還需你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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