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王爺。”魏嫻福福身。
他擺擺手,手里還捏著奏折。
眾人退下后,他眼神復雜,面色愧疚地望著云清婳,久久沒有上前。
他似乎在醞釀著如何開口。
“夫君,皇后娘娘怎么樣了?”云清婳小跑上前,抱住他的腰,“我好想您。”
她抬起臉,一雙杏眼燦若星子,滿含愛意地看他。
裴墨染的喉間像是堵了一團棉花,要說出口的話,卻不知如何發音。
他食了。
他又要讓蠻蠻失望了。
“蠻蠻。”他聲音低沉。
“嗯?”她笑望著他。
裴墨染看著她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更甚,“我……”
“皇后絕食六日了,真的熬不住了。”
“我答應她了。”
他舉起了奏折。
這是方才向皇上要回來的。
云清婳渾身一僵,表情凝固住,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眼淚迅速在眼眶聚集,啪嗒掉了出來。
她睜圓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什么意思?您……您要娶蘇姑娘為正妃了?”
他紅著眼,“蠻蠻,此事已經鬧到了父皇面前,本王真的沒辦法了。”
“我不能做您的妻子了,對嗎?”她的眼淚流個不停。
“蠻蠻,本王……”
裴墨染眼前一黑,身子朝著她重重栽下。
云清婳險些被他砸倒,她慌忙扶著他,“夫君!”
貼身太監將裴墨染扶到了床榻上,他心疼地解釋:“云側妃,王爺為了盡孝心,也陪著皇后絕食了三日。王爺為了您,真的盡力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端著粥碗,往裴墨染的嘴里喂了點米粥。
貼身太監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這對苦命的鴛鴦哦。
……
不知過了多久,裴墨染堪堪轉醒。
他一睜眼,想看到云清婳,可身邊卻沒有一個人。
屏風后,倒映出云清婳主仆的虛影。
云清婳坐在茶桌前,背脊挺得筆直。
“主子,您別這樣啊,您哪怕哭一哭也好啊。”飛霜輕拍著她的背脊。
云清婳搖搖頭,她好像心如死灰,“有什么好哭的?王爺都這么苦了,我哭除了讓他心煩,還能帶來什么?”
“只差一點,就差一點主子就能成為肅王妃了。這是您的愿望啊!”飛霜氣不過,她抽抽噎噎地哭了。
云清婳不動聲色地用帕子揩去眼淚,“王爺就像是跪著喂我喝下鴆酒,他都跪下了,我哪能拒絕呢?所有人都能怨他,我卻不能。”
裴墨染蹙眉。
他不喜歡蠻蠻的比喻。
“京中有哪個王妃能做到跟您一般?您怎就不能當肅王妃?憑什么啊?”她氣得狠狠跺腳。
云清婳斥道:“住口!此事別再提了,再提只會讓王爺厭煩我,覺得我愛慕虛榮,貪圖權勢。這輩子就這樣了,我跟他沒有夫妻緣分。”
最后半句話,好似往裴墨染的心里捅了一刀。
他們二人怎會沒有夫妻緣分?!
一股藥香襲來,婢女將剛熬好的補藥端來。
云清婳端著藥碗,繞過屏風,在榻邊坐下。
裴墨染沒有裝睡,只是深深看著她紅腫的雙眼,“蠻蠻,我真的盡力,我……”
“夫君別說了,喝藥吧。”云清婳舀了勺藥,吹了吹送到他嘴邊。
他只能聽話地喝藥,心中卻像被放在藥罐子里熬煮,酸澀苦悶,無比煎熬。
以往,蠻蠻都甘愿為了他忍耐退讓,主動放棄許多東西。
可這一次不一樣,他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