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栓把魚放好,準備看看江晚拍得咋樣,接過手機,看見那搖晃的視頻,額頭冒出三根黑線。
又不死心地看了看照片,照片沒有晃動,但是……他怎么這么丑,這么黑,這么矮?
但是幸好,還能看出來是他,江福栓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設,畢竟人老了,還是要愛點面子,最后還是把視頻發了出去。
一把視頻發出去,手機就開始震動個不停,他的好友瘋狂給他發消息,就是為了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楊鴻也在釣魚,只不過是在靈溪河溝下半游釣魚,已經快到鎮上了。
他釣了半天的魚,只釣起來一只草魚,雖然不至于空軍,但是天氣這么大,蹲守這么久,才釣起來一條魚,怎么想都覺得不服。
聽到手機里的震動,還以為是自己的媳婦發消息喊自己回去。
怕被罵的他馬上打開手機,入眼看見的,不是自己媳婦的消息,而是釣魚佬群里面,消息已經99+了,他冷不丁的打開群聊,發現大家都在發一句話,woc。
他把消息往上面滑,就看見幾張照片和一個視頻。
照片里,江福栓抱著魚笑得開朗,臉上的褶皺全都皺在一起,眼睛都沒有褶皺大。
手中的魚不大,看起來也就小半條,不知道這么開心干什么。
直到他把點開視頻,才覺得不對,視頻里,江福栓直接下河捉魚,還一捉一個準,短短的20秒視頻,就捉了兩條魚。
視頻里面還能傳出他爽朗的笑聲,“我又捉到了,哈哈哈哈哈,晚丫頭,你這個秘訣真的有用。”
“快給我拍清楚一點,我要發給我的那群朋友。”
還有一道男聲傳來:“叔,你本來就很帥,怎么拍都是360度無死角的帥。”
最后視頻的結尾是一道女聲,“林余,我在拍視頻,你別講話。”
短短20秒的視頻,把楊鴻震驚得不行,老江什么時候這么會捉魚了?他不是每次都空軍嗎?
他馬上在群里面at江福栓,老江,你咋回事,在哪發財?
江福栓沒空回他消息,現在抓魚都來不及,他和林余、旺仔、夏雨幾人,都跑去花生地里扯花生了。
江晚正愁沒有扯花生的人選,現在幾人愿意下地,她表示很歡迎。
只要把花生都摘下來,花生葉他們拿去釣魚,一點意見都沒有。
“晚晚,我回去拿背簍,你家背簍有幾個來著?”
江宜樺超大聲的回答:“大概有三四個背簍吧,但是我家很多水果框!”
說完,江宜樺揚了揚腦袋,一副很自豪求夸的樣子。
江晚摸了摸他的頭,“對的,華華真棒。”然后對著幾個人說著:“家里有很多水果框,但是有洞,到時候我喊奶奶拿點紙板來墊著。”
說完,她準備先帶著江宜樺回家,帶上框子和紙板再來。
而另一邊,楊鴻和群里面的釣魚佬得不到消息,連忙打了四五個電話過來,一副江福栓不接電話,他就一直打,打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喂,老楊啊,你打電話干啥,我有正事要干呢。”江福栓接通電話的時候,還在扯花生,一不小心拔出花生的時候,扯出來一條花生蟲,嚇得他馬上把花生扔遠。
“叔,這是啥,你咋扔我這邊,啊啊啊啊啊啊,是蟲,蟲,好大一只。”夏雨最開始還沒看清楚是啥跑到了自己這邊,定睛一看,還不如戳瞎雙眼。
好大白色的花生蟲在蠕動,又肥又壯,感覺是可以一口咬出來一個洞的那種。
江福栓剛才也是被嚇到了,才扔出去,現在回過神來,也沒有那么害怕了,一腳上去捻了捻,“你說你一個大老爺們,怕這個。”
說完嫌棄地看了他一眼,隨后和自己電話那頭的老友繼續聊天,“老楊,我現在正忙呢,有什么事情快點說。”
楊鴻在電話那頭聽見吵吵鬧鬧的聲音,什么有蟲之類的,皺了皺眉,江福栓不是在摸魚嗎?怎么又有蟲了。
難不成江福栓的視頻是假的?其實是自己買了一條魚,裝作隨手摸到的?
想到這,他就覺得舒服了,被騙了不可怕,就怕的是沒騙人。
又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這句話能完整地表達楊鴻的心態。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老江,你剛才發在群里面的視頻不會是假的吧?我們都幾十年的朋友了,你弄虛作假就沒意思了啊。”
江福栓哪能不知道這個老男人的心思,隨口打著哈哈,“哎喲,我騙你干啥,看吧,你們又問,說了你們又不信,做人啊,難,真難。”
楊鴻更是疑慮叢生,“你現在在哪呢?你抓魚的地方也是靈溪河嗎?”
江福栓滿頭的汗,一邊扯花生一邊回答他的話,“羅夏鎮就只有一條河,我不在這里在哪里?”
楊鴻又想到了剛才視頻里的幾道年輕的聲音,于是試探性地問著,“你身邊還有小年輕?你什么時候和小年輕混到一起去了?忘記我們這一群老朋友了?”
江福栓聽到這話,嗤笑一聲,“你當時罵我空軍佬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
楊鴻最喜歡罵自己空軍佬。
以前江福栓釣魚,也喜歡去下游,因為下游河道低,水深,魚也多,于是和幾個好友,隔三岔五就要約著去鎮上的河道釣魚。
但是不知道為啥,魚就是不喜歡上鉤,就算有時候上鉤,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跑掉。
楊鴻幾人,每次都要嘲笑自己是空軍佬,現在好了,江福栓能徒手抓魚了,他們倒是圍過來了,哼,以為他是什么?可以隨時隨地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他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楊鴻聽到江福栓吐槽他,忍不住暗暗唾罵了一句,“呸,蹬鼻子上臉。”
但是語氣也是很婉轉的說著,“哎呀,老江,你看看你,斤斤計較了吧,我們就是開個玩笑呢,哪能真的嘲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