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貼著鼻尖劃過。
冰冷的金屬味中,好像夾雜著淡淡的海鮮味道。
有味道陳守蠻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
如此長的一把刀,這女人整天都藏在——裙子里,就不怕把自己給割了么?
“八嘎!都是你壞了我好事!”
既然已經暴露,大野洋子也不演了,連串的倭語傾瀉而出,仿佛是在發泄一直只能用大夏語的憋屈!
她此時也很清楚,自己栽了。
除非有劍豪的境界,或許還能殺出一條血路。
以她浪人境界的武道修為,一旦城衛兵圍攏過來,她要么投降要么戰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你一起!”大野洋子看陳守蠻年輕,覺得自己有機會。
可陳守蠻輕輕松松避開前三招后,突然猛沖近身,直接鉆進了刀光里面!
“你.....”
刀鋒在外,陳守蠻在里!
大野洋子還在想該如何破局時,陳守蠻的雙拳已經化作狂風暴雨,錘向她的頭、臉、胸、腹!
陳守蠻并沒有成體系地學過詠春,不過一法通而萬法通,在這種貼身近戰時,寸拳的累積殺傷力無疑是最大的!
在周圍的人看來,陳守蠻的雙拳已經快出了殘影,噼里啪啦的撞擊聲中,大野洋子被打的連連后退,身體不斷震顫,七竅里也隨之開始淌出鮮血來!
打蛇不死反遭其害,陳守蠻并不覺得有什么需要大野洋子交待的,他的職業經驗告訴他,做到大野洋子這種程度的細作,基本上很難問出真實有效的情報。
與其夜長夢多,不如一次到位,徹底解決問題。
幾個眨眼的功夫,陳守蠻就連出六十七拳!
不僅把大野洋子打的面目全非,前胸更是被徹底打成了飛機場!
“太兇殘了!”
“我艸,這是在舂米么?”
“都沒有了,太可惜了......”
......
陳守蠻停下來時,大野洋子已經沒了呼吸。
或者反過來說也行,因為陳守蠻已經感受到意識海的刺疼,一小段畫面閃過,那應該是大野洋子的家鄉吧,全副武裝的武士,用刀鞘挑起大野洋子的下巴,然后對大野洋子旁的父母說,一兩銀子,他帶大野洋子走。
如今陳守蠻也大致明白了,凡是能夠被他看到的畫面,就是記憶中最為深刻的。
看樣子當初被父母賣掉,就是大野洋子這輩子最在意的事情。
雖然可憐,但卻不會讓陳守蠻心軟。
傷害轉移并不是值得寬恕的理由,只能說都是命中注定,誰也怨不得誰。
一股意識能沖進身體,陳守蠻福至心靈,試著去引導意識能,按《陳家秘法》的方式往經脈里流動。
本就是試一試,沒想到大部分意識能竟然真就按照他的想法往經脈里走。
然而不等陳守蠻高興,就感覺撕裂般的巨疼傳來,痛的他彎下了腰!
“讓開!讓開!”
“哪里有人鬧事?”
......
一支城衛兵趕來,看到地上大野洋子的尸體,立馬就將陳守蠻圍住。
“那女人是倭寇!”
“這里還有個矮騾子!”
“軍爺,別抓錯人了!”
......
之前還在幫大野洋子說話的,從大野洋子開始說倭語后,徹底倒戈了!
東部沿海的老百姓,對倭寇早已經深惡痛絕!
陳守蠻殺倭,那就是英雄!
城衛兵一聽“倭寇”,態度立馬就變了。
分出五個人去將還在昏迷中的男人五花大綁,而圍著陳守蠻的士兵也緩緩收起了刀槍。
領隊的小旗官看陳守蠻在吐血,上前低聲詢問要不要去醫館看看。
“沒事了......”
陳守蠻擺擺手,緩緩站直。
莽撞了啊。
意識能跟《陳家秘法》煉出來的“內息”截然不同,被導入經脈就像是往滾油鍋里加水,差一點就把經脈給炸爛了!
“我是錦衣軍從百戶,那個矮騾子你們帶回去好好審一審,搞不好還有同伙。”
“原來是百戶大人......”城衛兵小旗官看過腰牌,連忙讓手下把武器都收起來,他親自上前攙扶陳守蠻,強烈建議去醫館。
“不用,沒事了。”陳守蠻不著痕跡地擺脫那小旗官,被一個男人怎么親密接觸,他不太能適應。
而且隨著意識能的徹底消散,陳守蠻也感覺自己確實沒什么大礙。
至于受損的經脈,回去養一養差不多就好了。
方秒筠一看陳守蠻胸襟上全是血,頓時嚇的臉都白了。
“嫂嫂,不用請大夫,我沒事,練武時出了點岔子,休息會就好了。”
“真的?”方秒筠半信半疑地盯著陳守蠻看了半晌,才不再堅持。
即便如此,她還是讓鐘鈴鐺趕緊去買一只老母雞回來,燉來給陳守蠻補補身子。
“嫂嫂手藝真好。”
喝著雞湯,陳守蠻不忘贊美幾句。
不過雞湯味道確實很鮮,關鍵陳守蠻“這輩子”第三次喝到。
方秒筠眼眶卻紅了,轉過頭去不再看陳守蠻。
“嫂嫂一起吃。”
在陳守蠻再三要求下,方秒筠才端起了碗筷,不過最后大部分還是進了陳守蠻的肚子。
“嫂嫂,明早我就該回衛所了,你在家里多加小心......”
“嗯,你也是。”
陳守蠻本是打算天亮就出城返回衛所的,卻不想天還沒亮就有人來敲門。
結果卻是方玉琳來了。
“昨日你是如何發現那女子是倭寇細作的?”
一見面,方玉琳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陳守蠻頓時為難起來。
這怎么說?
因為我意識里有個叫做“貝克特”的倭寇雷達?
“直覺吧......”沉吟了良久,陳守蠻才吐出三個字。
“不說就算了......”方玉琳倒是沒有生氣,“我只想問你,你這個......直覺還能不能用?”
“應該是可以的。”陳守蠻大致猜到方玉琳的意圖了,權衡片刻后開口道。
“那行。你先暫時留在靖海城,我讓人去通知蔣然,借用你一段時間,等時機成熟再將你的戶籍從靖海衛調走。”
“可是......”陳守蠻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