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什么,偶然拿到皇姐的一塊眉石,在紙上畫了幾下,突發奇想就練會了。”
李泰說的云淡風輕,在場的沒有傻子,光看畫也知道難度有多大,絕不會像他說的這么輕巧。
李泰就勢問房遺月:“不知你發繡師從何人?以發為線,好巧的構思。”
李泰喜歡發繡,但是房遺月是國公之女,怎么能拿人家當繡工一般看待?他倒是寧愿花錢雇別人來繡。
若是早知道潘錦說的繡工是房遺愛的親妹妹,要不要繡,李泰是會認真的考慮一下的。
房遺月嫣然一笑:“也是偶然,有一次頭發纏住了繡線,沒注意就那么繡了幾針,后來我發現頭發的色澤遠高于繡線,就試著繡了一幅,從此便愛上了。”
“哇,還有這么巧的事。”潘錦看著畫,忽然轉頭看向李泰,又轉頭看向房遺月:“這用眉石做畫是殿下發明的,用頭發刺繡是小妹首創的,都這么厲害啊。”
厲害,現在看來發繡這門手藝,天底下就她一個人會。
“這畫的尺幅實在是有點大了,發絲那么細,要是用頭發繡出來,難度很大的吧?”
李泰也不想那么多了,事情趕到這兒了,那就談正事吧,她要是有不愿意繡的意思,自己也不會難為她。
“難度倒沒什么,只是這幅畫破壞了著實可惜。”房遺月有點舍不得這幅畫,于是她說道:“殿下要是能在繡布上作畫就好了。”
“布上和紙上的表現力是不一樣的,畫破壞就破壞了無妨事,這個要是繡成半年時間不能夠吧?”
“三四個月就夠了。”
“不用那么急。”李泰話說的有點急,恰一回頭,兩個人四目相對,只數秒,便觸電般的都挪開了眼神。
“呃,我是說這也不是什么急用之物,半年是它,一年也是它,不用太急著趕,繡得好比繡得快更重要。”
李泰都不知道自己支支吾吾的說了些什么,他是怕房遺月急著趕工再累著,一句話說出口,又怕心思被看穿,于是胡亂的解釋了一大通。
房遺月頭低的深了些,也不開口說話了,她只覺得那一眼像是帶著火一樣的溫度,灼得人心都不聽話的亂蹦。
房遺愛左右看看,好像自己在這兒有點多余,他沖著潘錦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悄悄的向后退了十幾步。
陸清看他們倆退到一邊去了,他也慢慢的朝他們倆磨蹭了過去,還沒話找話的問潘錦:“李云霞繡了多少件戰袍啊?”
潘錦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房遺愛做了個手勢,讓他先別說話。
李泰和房遺月誰也沒注意到別人都去了哪兒,他們就認真的討論起素描和發繡來了,多余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說。
敲定了很多的細節之后,李泰帶著陸清就走了,走出錦繡坊很遠,陸清才說道:“二郎,你不是找房遺愛有事嗎?你忘了說。”
“忘就忘了吧,下次早點提醒我。”
陸清剛要解釋他也是才想起來的,還沒等他開口,街道拐角處傳來一陣呼呼喝喝之聲,李泰向前望了一眼,說道:“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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