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衙門都必須按部就班,唯有這個衙門就是專門為了鍛煉皇子而設的,京兆尹這個位置,李承乾、李泰、李恪每個人都輪流過好幾次。
府衙有個不大的小庭院,院中有個小涼亭,亭子里有石桌石凳,李承乾嫌在屋里悶氣,兄弟倆便到涼亭中對坐飲茶。
“皇兄,”李恪提壺給李承乾倒了一盞茶,邊倒邊笑呵呵地問:“今日怎么有空過來閑坐?”
李承乾展顏一笑,說道:“我要出趟遠門,特地過來找你討頓餞行酒的。”
“真是天道好還。”李恪端起茶盞輕輕地吹了吹,笑吟吟地說道:“從前都是我向兄弟們討餞行酒,如今終于輪到有人向我討了。”
兩個人面上都是輕松地笑著,不知怎地兩個人突然同時想到了另一位皇子李佑。
李佑再怎么混帳,可沒對他們哥幾個做過混帳事,在他們眼里李佑只是不成材,只是貪玩任性罷了。
李恪有些憐憫李佑,他但凡犯的不是造反的罪,三哥都能替他搪一搪,奈何他扯旗造反,三哥連句話也不敢替他說。
李承乾不可憐李佑,他恨那些圍在李佑身邊的小人,曾幾何時自己身邊也盡都是些宵小之輩,若不然自己的人生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誘導李佑最深最兇的人就是長孫無忌有意安排在他身邊的,李佑的死不能說長孫無忌是主謀,但長孫無忌也絕對難脫干系。
“討酒還是小事,我是想向你討幾樣舊物。”
李承乾很自然地望著李恪,李恪也很自然地笑了:“皇兄真會說笑,只要我有的,你只管拿去便是,說什么討?”
“我舅父被發配黔州,不日離京,我想備份禮物給舅父餞行,差幾樣物什不得周備,我思量你手里必有使我舅父一見心喜之物,特來向你討。”
李恪眉心微皺,不知道這個李承乾想要的東西是什么,自己手里不可能有什么能使長孫無忌一見心喜的東西,倒是有他一見心驚的東西,難道李承乾想要的是自己手里那些長孫無忌刺殺自己的罪證?
李恪淡然地開口說道:“既是差幾樣,你得先告訴我你手里有什么,我才好給你拿相配之物,若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之有理,現有禮單在此。”李承乾從袖口掏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輕輕地把紙放到李恪的手邊。
李恪拿起紙抖開,一只手端著茶盞,一只手微舉著禮單,邊喝茶邊逐字逐句地掃著這份禮單。
“皇兄出手果然闊綽,你這份人情送的不小啊。”
李恪看罷把禮單折好又遞給李承乾:“好東西我沒有,倒是有幾篇與之相配的文章,只不過出自不同人這手,字跡潦草些,而且你也知道的,我有個收藏的癖好,你自抄一遍拿去,如何?”
“看你小氣的,拿來我看看便還你。”李承乾滿眼的自信,只要是文字,他看過一遍就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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