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奪門而出。
提著行李。
“你敢踏出這個家門,以后就再也別回來。”
“不回,就不回,誰稀罕回這個家。”
少年不管不顧的往門外沖,被從對門趕來的女人攔住。
“哥,有話好好說,這又是怎么了?”
“讓他滾!滾出去就別回來。”
少年掙脫女人的手,提著行李大步跨出門,往樓下跑。
“哥,你說什么氣話,小墨是你兒子。”
“他不是我兒子,我沒說氣話。”男人氣急敗壞的大吼道,“他今天踏出這個門我就沒他這個兒子,有種一輩子也不要回來,除非我死了!”
男人的怒吼聲在樓道里回蕩。
少年后來真的沒有再踏入那扇大門一步。
直到父親去世。
他也沒有回去。
陳墨不知道當時的陳墨是如何想的。
他更不知道那個歇斯底里的阻止兒子踏入娛樂圈的父親是如何想的。
只知道他們現在陰陽兩隔。
而此刻的陳墨第一次踏入了這扇大門。
在父親死后。
陳墨手里握著一把略微變形的鑰匙。
黃銅色的鑰匙上,每一道劃痕似乎都在訴說著它充滿滄桑的過去。
打開那把陳年的鎖,陳墨終于看到了印象中老舊的房子。
兩居室的房子,棕色的在二三十年前很流行的木質家具,踩在腳下咯吱作響的地板。
到處透著無人居住的寂寥感。
卻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這套房子的主人早就去世了,可想而知打掃的人會是誰。
陳墨沒有往里走,只是在客廳停住了腳步,環視一周。
吱呀一聲,對面的門從里面打開了。
“小墨!”
驚訝,不可置信,又帶著局促不安的聲音從陳墨的身后響起。
陳墨轉身,那聲“姑姑”沒說出來,在看到陳秀娟的那一瞬,不由表情一滯,含在嘴里的話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陳墨愕然。
眼前的女人,跟他記憶中的姑姑完全不同。
七年前,在這間客廳里,攔在門口拉住他的手臂,企圖讓他留下的身影還歷歷在目。
那時候的陳秀娟,雖然也是一個中年婦女模樣,但面色紅潤,頭發烏黑,眼眸清澈。
可是眼前的人。
頭發花白,滿臉滄桑,皺紋深深的嵌在皮膚里,勾勒出歲月的痕跡。
陳墨現在和七年前變化不大,除了發型和穿著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可是同樣的七年。
為什么眼前的女人變化竟然如此之大。
大到如果走在大街上,陳墨根本沒辦法憑著記憶一眼認出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