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嘉安帝每月大半時間會歇在容妃宮里,偶爾也會有召幸美人兒之時,雖不至夜夜御九女,可像如今連著數月不再召幸宮人,也是十分奇怪。
“當初容妃得寵之時,皇上尚不至于為了她而冷落旁人。”
崔貴妃一只手拉了傅明華,語氣溫柔:“可如今,鄭國夫人母女卻使他眼中再也見不到旁人,容三娘腹中更是有可能懷了皇上的骨肉,元娘,你說我該不該先將她……”
她說到后來,語氣之中便露出幾分陰狠之色。
顯然是對容三娘母女已經生出了殺意。
“娘娘。”傅明華將她反手握住,溫聲喚道:“此時容妃不急,您急什么呢?”
崔貴妃這個設局的人此時都慌了,容妃那個入局的人心里只會比她更恨。可是容妃卻沉得住氣,至今尚未動手。
傅明華頓了頓,看崔貴妃眉峰微皺:“娘娘,此時容妃娘娘臨盆在即,若是您替她去了容三娘與鄭國夫人這心腹大患才好呢。”
到時容妃子嗣平安出生,容三娘與鄭國夫人又被崔貴妃干掉,她不知心里該有多美。
傅明華看了崔貴妃一眼,她容貌、心機、手段都有,可這些年來一直被容妃壓制,恐怕沉不住氣,性子太急也是有原因的。
幸虧崔貴妃還有個沉著冷靜的兒子。
“那怎么辦?”
崔貴妃嘆了口氣,上半身輕輕一扭,朝廊外看去:“難道我眼睜眼看著容家一門趁機壯大?”
“容涂英向皇上舉薦了一個頗有勇武的將領,名叫李彥輝,說是在幽州頗受太守趙成宏看中,認為此子有萬夫莫敵之勇。”她說到這兒,目光落到了傅明華身上:“皇上對此人頗為看重,甚至召見了此人兄弟李彥安,你入宮時應該也見到了。”
容家完全就是野心勃勃,此次燕追立功使燕信也有些眼饞,恐怕也要學燕追一般進入軍中。
嘉安帝本來便對容家的人尤其偏愛,燕信若是前往幽州,到時立不立功,立什么樣的功,還不是容家人說了算?
傅明華想起了之前進宮時看到的容涂英,從這一點看來,容涂英倒是比較聰明的。
不管容家的女人如何內斗,
首先他卻知道要先將燕信捧起來再說。
至于容三娘將來會不會懷孕,生兒生女,那則又是另說。
只是容涂英雖有心機,不過他的妻女卻又不一定了。
“娘娘。”
傅明華知道崔貴妃的擔憂,卻是踮起腳尖,附在崔貴妃耳邊道:“您在容妃身上再點一把火。”
朝堂之事,崔貴妃未免擔憂得太多,擔憂一多則容易令人心神混亂,不如專注于容妃與容三娘身上。
崔貴妃挑了眉,就聽傅明華在她耳側小聲的說了兩句。
當天夜里,崔貴妃令人去請了嘉安帝。
她向來不爭風吃醋,嘉安帝雖然知道崔貴妃并不是那么安份守已,可是崔貴妃出身青河,又為他生育兩位皇子,平日又不會想方設法的爭寵,所以崔貴妃請嘉安帝時,嘉安帝仍是過來了。
“容妃妹妹臨盆在即,卻好似心事重重的,這兩日守在宮中也未出來。”
崔貴妃皺著眉,做出擔憂的模樣來:“臣妾只是擔憂,生孩子便如鬼門關前走一趟,極為危險,皇上不如去瞧瞧容妃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