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如說原則上可以,就是不可以,原則上不可以,就是可以。
總是有人將經與權用得是出神入化。
總而之,只要你不是朝廷想用的,上面有一百條理由來卡住你,但只要是朝廷想用的,只要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知制誥是正以上,給事中以下出任,只要你是八品至五品就可以擔任知制誥,但也有例外,比如宋真宗就任命工部侍郎盛度為知制誥。
同時知制誥限六名為額,但歷史上的神宗朝卻屢屢超編。
總而之制度和國策都是人制定出的,而你的靠山有制定規則的能力就不成問題,至于知制誥恰恰有了些許左右制度的權力。
官府向來是‘以文書御天下’,故而館閣,知制誥為何在宋朝有這么高的地位,可想而知。
章越道:“老泰山,小婿受教了!”
吳充笑了笑道:“這知制誥的事,你不用多考慮,只要官家有意就好辦了,若有合適的機會,我與韓樞相自會幫你在官家面前說話。”
章越聽了吳充的話,頓時心底大定。
朝中無人莫作官可謂古今不破的道理,咱有人撐腰
,便是這么有底氣。
……
省試之前,無數學子往兩制大臣府上行卷。
章越雖不列入兩制,但府門上仍是有不少士子前來行卷投貼。他們渴望能得到章越指點文章,若是能夠得到一兩句評語,足以讓他們在這一科士子出眾,若是傳到考官耳中,脫穎而出的機會也將大了許多。
而這一次正好有兩名邵武軍的士子抵至章越府邸。
這兩名邵武軍的士子,一人名為葉祖洽,表字敦禮,不過二十出頭。
另一人名叫上官均,表字彥衡,已是三十歲。
這葉祖洽與上官均互為同窗,當初黃履回鄉時見二人學問出眾,實為同鄉子弟中的翹楚,于是便收了二人作弟子。
這一次二人雙雙在福建解試得中,因此得解進京。
黃履知道二人得解后,讓他們拿著自己的名帖直接去京師投靠章越。
于是葉祖洽,上官均便來到章府門前。
二人與章府的門子道明了來意后,一名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迎接了二人。
對方名叫李夔,正是章越兩位弟子之一,他如今正在太學讀書,可惜這一次解試落榜。
李夔與葉祖洽,上官均一通消息,得知二人是黃履舉薦,而且同時是邵武同鄉,頓生親切,當即邀二人入內。
二人走至章府的庭院間,上官均突然奇道:“章公身為待制,庭院之間竟是如此狹小。”
李夔聽了停下腳步,一旁葉祖洽知道上官均失了,立即補救道:“聽聞董子(董仲舒)相江都時,庭院狹小,故有為官無旋馬地之說,由此可知待制清廉。”
葉祖洽說得是董仲舒為江都相,家宅十分狹小,匹馬入內都無法轉身,人要下馬就要牽馬入內兜一圈才能出門。
“江都旋馬。”李夔對葉祖洽的反應贊嘆。
三人入座后,李夔與上官均,葉祖洽聊天得知,上官均是處州通判上官凝之子,他有一位兄長已于嘉v二年中了進士。
而葉祖洽乃真正的寒門出身,但觀其應答如流,辭機辯實是一個人才。
不久章越回到府中,李夔立即前去稟告。章越聽說是黃履的弟子,當下便立即在旁廳見了。
葉祖洽,李夔見了鼎鼎大名的同鄉前輩章越后,都是激動之情溢于表。
幾人入座后,章越便考校二人學問,看看他們是否可用之才。
葉祖洽知道這是一個機會,遇到貴人,有很多人想表現卻不知表現,顯得手足無措,或者是生怕出丑,則一臉懵逼,這都是不對的。
葉祖洽應對得恰到好處,與一旁不善辭的上官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章越看看葉祖洽,再看看上官均,對二人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對于葉祖洽,章越不免更是關注。
對方與自己一般都是寒門出身,對方不僅口才好,目光咄咄且十分有神,有這樣眼睛的人,既十分精明同時又精力旺盛。
葉祖洽身上還有股堅韌不拔之志,以及談間對鄉誼之情的看重。
能從底層殺出之人,果真都不是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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