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
不僅帝后帶著后宮眾人出席,文武百官也有攜帶家眷一起出席。
朝陽殿內坐滿了人,當真應了那句歌舞升平。
西涼的使團,也在拓跋若梨的帶領下來了。
因為拓跋若梨是西涼國的皇太女,地位和楚淮序是一樣的,所以此時兩人相對而坐。
坐在這里,拓跋若梨心中的憋悶總算是少了一些。
她本來就應該坐在這里!
她和太子哥哥才應該是——
還不等拓跋若梨繼續想下去,楚淮序突然轉過了頭,對著一個方向招了招手,“幼寧,快來!”
虞幼寧剛剛去溫家人所在的地方了,和溫老元帥,虞聽晚和溫時宴說話。
不過因為她被安排和楚淮序同坐,在宴席正式開始之前,又小跑著回來了。
看到楚淮序對著自己揮手,虞幼寧也笑著招手回應,“阿序,我來啦!”
話音落下,她已經到了楚淮序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看著這一幕,拓跋若梨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怎么又是虞幼寧!
虞幼寧為什么總是陰魂不散!
拓跋若梨目光陰沉地看著虞幼寧,呼吸都變重了,眼中也翻涌著怒火。
不過最終,她還是將這怒意給壓了下去。
今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為虞幼寧就喪失理智。
就在這時,舞樂結束,朝陽殿瞬間安靜了下來。
別看在座有這么多人,可依舊安靜得落針可聞。
皇帝此時端起了酒杯,對著溫老元帥舉杯,“老元帥此次大獲全勝,實乃大雍之幸,也是朕之幸!”
溫老元帥站了起來,雙手端著酒杯,口中十分謙虛,“老臣的年紀雖然大了,但依舊愿意為大雍肝腦涂地,盡自己的責任!這次能夠大獲全勝,也不僅僅是臣一個人的功勞!”
“說的好!”皇帝的聲音更大了,“老元帥放心,朕會論功行賞,絕對不會讓將士們寒心!”
他們君臣之間和樂融融,可西涼使團的眾人,卻一個個如坐針氈。
這兩人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怎么會當著他們的面說這些話,這不是往他們的臉上踩嗎?
可偏偏,他們又不能發作。
有些人將希望寄托于拓跋若梨身上,畢竟這是西涼的皇太女,她出面保住西涼的顏面,才是最名正順的。
可是很快他們就失望了。
拓跋若梨靜靜地坐在那里,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打算。
事實上,在拓跋若梨的心中,對西涼還沒有多少歸屬感。
不僅是從小在大雍長大,在聽到皇帝說大雍大獲全勝的時候,拓跋若梨甚至有一瞬間的開心。
但她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不對的,又趕忙將這樣的想法給壓了下去,這才壓制住了差點就上翹的嘴角。
皇帝和溫老元帥共飲三杯后,這才放下杯子,看向了拓跋若梨。
看是看過去了,可怎么稱呼,一時之間皇帝也懵了。
拓跋若梨這時卻自己站了起來,“皇上,本宮此次前來大雍,是想要接走兩個人,還請皇上允準。”
皇上故作驚訝,“接人?接誰?難不成西涼的皇太女,在我大雍還有親人?”
明明知道皇帝是在明知故問,但拓跋若梨也只能順著往下說,“是,我母親流落在外,在大雍成親生下了我,現在我已經認祖歸宗,總不能讓母親和父親繼續留在大雍,這次前來,就是想要將他們接回去。”
皇帝更驚訝了,“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不知你的父母是什么人?”
拓跋若梨這次并沒有立即給出回答。
若林思瓊現在還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沈卿墨還是朝廷新貴,她絕對沒有什么猶豫,直接就說了。
可是他們兩人,現在都是階下囚。
這讓她怎么說?
雖然知道即便她不說,在場眾人也都知道事實。
可知道歸知道,和她親口說出來,終究是不一樣的
皇帝耐心地等著,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拓跋若梨開口,再次詢問,“殿下可是有什么顧慮?若是他二人的身份不好在這里說,那也可以等宴會結束,私下同朕說。”
大殿內很是安靜,皇帝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又很大,整個大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不僅如此,皇帝說這話時給人的感覺,也像是在故意說給另外的人聽。
但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的拓跋若梨,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拓跋若梨還在猶豫。
大殿兩側的簾子后面,林思瓊,沈卿墨,還有林衍,都被堵了嘴,還被人按著手腳。
大殿內的對話,他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林思瓊瞪圓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面前的簾子。
她當然不是想看面前的簾子,而是想要透過簾子,看到大殿內的場景。
明明她才是西涼皇室的血脈,是公主的女兒,林若梨的血脈比她還要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