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大哥來道歉了,蘇皓辰立刻蒙住頭:他生氣了,就算大哥道歉,他也不會原諒的。
蘇糖拎著王炎彬后衣領,將人放在旁邊的軟塌上:“這是我家小五的房間,你以后就睡在這,剛好跟他做伴。”
話落看向鴛鴦:“有問題么!”
有!
當然有!
她家小少爺從小就高床軟枕,錦衣玉食,怎么能與其他人共用一個房間。
可想到剛剛一路走過來時那荒涼的院子,破敗的屋舍,鴛鴦順從的點頭:“都聽小姐吩咐。”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她根本沒得選。
蘇糖很滿意鴛鴦的聽話:“很好,那你們就住在這吧!”
聽到這話,蘇皓辰忽然掀開被:“誰答應你們的?”
蘇糖看了蘇皓辰一眼,再次對王炎彬問道:“你是自己睡軟塌,還是跟我弟弟一起睡床。”
屋子是小五的,那張床必須跟小五綁定。
王炎彬看看軟塌,又看看躺在床上養傷的蘇皓辰。
伸手去拉蘇糖衣襟,他還是想留在蘇糖身邊。
不等王炎彬碰到蘇糖,便被蘇皓齊攔住:“這是安樂侯府的規矩,你若想留下就必須選。”
他越看這小孩越不順眼。
蘇皓辰看向蘇皓齊:“二哥,我不愿意”
這是他的房間。
可惜蘇皓齊的注意力都在王炎彬身上,根本沒空搭理他這個弟弟。
王炎彬根本不去看蘇皓齊,只是低下頭默默爬上軟塌,拉過毯子蓋住自己。
他才不要與陌生人距離太近。
見王炎彬的住處已經尋到,蘇糖對鴛鴦揚了揚下巴:“我帶你去看看休息的地方。”
鴛鴦搖頭:“有勞小姐費心,只是今日少爺第一次入侯府,奴婢需要門外為少爺守夜。”
萬一小少爺有什么需要,她也好及時過來伺候。
蘇糖哦了一聲:“那你多穿點,回頭給小五送飯的時候,也會給你們送。”
蘇皓辰期待的看著自家四姐:“四姐,我不愿意”
回應他的,是蘇糖幫他將被子拉過頭頂:“好好休息,等下讓娘給你送飯。”
做錯事的幼崽,必須接受懲罰,也必須為家里貢獻出一張軟塌和半個房間。
還別說,大哥下手真有數,看這個傷,多像外人打的。
知道自己小少爺喜歡獨處,鴛鴦跟在蘇糖身后退出房間:“小少爺,奴婢就在門外,有事隨時可以敲桌子喚奴婢進來。”
雖然王炎彬依舊靜悄悄的,可鴛鴦卻知道小少爺已經聽到自己的話,立刻關上門坐在門外。
蘇皓辰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哄他,不由得有些灰心。
想下床,卻覺得渾身都疼,齜牙咧嘴調整個姿勢,剛好讓他看到那個比骷髏就多了一層皮的新室友。
蘇皓辰本就覺得無趣,如今屋里忽然多了個人,他眼睛轉了轉:或許不會那么無趣了。
王炎彬原本還無知無覺的抱著毯子坐在軟塌上發呆,耳邊忽然傳來蘇皓辰的聲音:“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要住在我家。”
“你跟我四姐很熟么,我看到是我四姐背你進來的。”
“我跟你說,我四姐人可好了,只是她平日里都跟我那三個哥哥出去到處玩,不像我,每天都要去學堂上課。”
“你去學堂么,你都在哪里念書,還是說你家里請了先生。”
“我告訴你,我的學堂人可多了,分了好幾個班。”
“你怎么不說話,是困了么,困了為什么不躺著睡覺,你坐在那不累么。”
“其實我那個軟塌特別硬,我也就是手里沒銀子,不然的話,我一定把他當柴火劈了。”
王炎彬早已習慣在角落里安靜的發呆,可如今他的腦袋已經被蘇皓辰的聲音裝滿。
生平第一次,他無法繼續發呆的狀態,身體向后縮了縮:這人怎么這么吵。
可蘇皓辰好不容易才碰上一個能同自己說話的人,自然不會放過王炎彬。
縱使王炎彬不回應,也不妨礙他從學堂說到市井,從家外說到家里。
“你知道我為什么躺在這里,我告訴你,我特別可憐,我在學堂被人欺負,原本想報復回去的,結果被我大哥打了。”
“你有大哥么,他打不打你。”
屋里太吵王炎彬索性躺在床上,用毯子將腦袋包住,他現在睡著了,那個很吵的家伙應該不會再說話了吧。
人雖然躺下,可思路被蘇皓辰帶偏了,他好像是有一個大哥的。
而且大哥似乎很愛笑,經常將他抱起來舉高高,娘似乎也很想念大哥。
王炎彬在發呆,而蘇皓辰的聲音卻依舊在繼續。
“哎,你怎么躺下了,是困了么,我就不困,我身上疼的睡不著,要不你給我講個故事哄我睡覺好不好。”
“你怎么還不說話,是不會講故事還是不會說話,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反正誰講故事都一樣。”
“你怎么把腦袋蒙上了,那毯子可不透氣”
王炎彬在毯子上扒拉出一條縫隙,這人雖然很吵,但這故事講的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