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刀。”林川說道,“專砍騎兵!”
龐大彪渾身汗毛林立。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拒馬前那么多血,為什么那道線兩邊涇渭分明,為什么幾百騎兵沖進來卻連一個守軍都傷不著……
就靠這些陌刀,十人二十人一組輪著擋在這道窄口前,來一個劈一個,來兩個劈一雙。
騎兵擠在口袋里轉不了身,馬沖不起來,人揮不了刀,只能眼睜睜看著刀光落下。
他舉著陌刀,對著城門的方向虛砍了一下。
想象著自己站在拒馬后,看著黑壓壓的騎兵沖過來,猛地把刀劈下去。
“噗嗤”一聲,人馬俱碎。
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背,不是嚇的,是激動的。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
龐大彪愛不釋手,“有了這玩意兒,別說一個千人隊,再來一個也能給它吞了!”
“大人……”大棒槌臉上擠出討好的笑,慢慢往前伸著手,“這刀……小的……”
龐大彪哈哈大笑,把陌刀往大棒槌懷里一塞:“小氣!”
大棒槌也不在意,抱著陌刀嘿嘿一樂。
“龐大哥,這可不是小氣。”林川笑道,“這陌刀可金貴著呢,我們現在這么多爐子,幾十名鐵匠,一個月還打不了一百把。”
“交給軍械處去打啊!”龐大彪說道,“不用多了,一支千人隊,就能橫掃草原!”
林川搖搖頭:“說起來容易……龐大哥,這玩意兒若無充分的防護,就只適合守隘口、堵要道。你瞧我這口袋陣,剛好是在騎兵過城門洞的出口,騎兵沖過來的時候,毫無準備,而且都是拿著彎刀,不是弓箭……說到底,我這一百陌刀兵,不過是占了對方猝不及防的便宜……”
說到這里,龐大彪恍然:“要配重甲?”
“對!”林川指著幾個正在擦拭陌刀的戰兵,說道,“若是在開闊地,韃子有很多種辦法來對付陌刀隊,別的不說,光是騎射就根本沒辦法應付。除非,給陌刀隊穿上全身鎧甲……可若是那樣的話,光是維護的費用,就是一筆天文數字……”
龐大彪聽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嘆了口氣。
別說是鎧甲了,每年軍械庫撥下來騎兵甲,都有一大半粗制濫造。就這,工部還振振有詞,說是挪用了別處的銀子,才督造出來。意思很明顯,讓你見好就收,別給臉不要臉。
真給陌刀隊穿全身甲?怕是算盤珠子得劈了!
哪個王爺府的賬本上,都容不下這等虧本買賣。
他感嘆一聲:“如此一來,西隴衛也根本養不起一支陌刀營……”
林川笑了笑。別說是西隴衛,放眼整個大乾王朝,有哪個王爺愿意砸錢干這事兒?
說到底,養兵的不懂兵,懂兵的不愛兵,愛兵的養不起兵。
龐大彪話鋒一轉:“林兄弟,你向來足智多謀。可有法子,把韃子趕回草原?”
林川沉默片刻:“龐大哥,法子肯定有。只是北境這地界太大,韃子像狼群似的,打跑了又來。若只想贏一兩場仗,不難;可要讓他們徹底滾回草原,得慢慢來……不光要砍他們的人,還得斷他們的根。”
“斷根?”龐大彪往前湊了湊,“你倒是說說,怎么斷?”
“說來話長……走,咱們邊吃邊聊。”
兩人來到鐵林酒樓,上了二樓,伙計端上來酒菜。
“今日怎么沒見著弟妹?”龐大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