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來看,他們是希望以西梁城為據點,一點點蠶食控制西北的糧倉。
眾人聊到黎明,才漸漸散去。
林川沒有休息,直接去邊城大營面見陳將軍。
……
兩日后,一支由馬車和騎兵組成的商隊,靜悄悄地出發。
商隊規模不小,二十輛馬車滿載著貨物,大部分是貼了“將軍醉”紅封的酒壇。
數十名護衛漢子騎著騾馬,穿著褪色的粗布短打,腰間扎著生牛皮腰帶。
馬鞍旁邊,掛著各式各樣的短兵器。
領頭的名叫陳之遙,是隆昌號的少東家,此番親自押車,是要送一批將軍醉去西梁城的分號。
戰火雖已燃起,商路卻從未真正斷絕。
流民隊伍中,總能看到被私兵護衛的商隊逆流而行。
商人的生存之道,無非是“爭名逐利”四個字,隆昌號更是深諳此道。
每月大把銀錢撒出去,什么買不到?
西梁城如今駐扎著蒼狼部三支精銳千人隊。
三位千夫長中,最有權勢的當屬大酋長的次子哈爾詹。此人性情乖張,不近女色,唯獨對烈酒情有獨鐘。自從隆昌酒樓西梁分號引入“將軍醉”后,很快便風靡全城,成為達官顯貴競相追捧的珍品,其中就包括哈爾詹。
借著這個機會,陳之遙便攀上了蒼狼部的關系,拿到了一張蓋著軍方大印的通行證。
距離芒種還有五日。
田里的麥穗已經開始飽滿,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收割。
留守的村民日夜燒香拜佛。眼瞅著就要收獲了。
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各方勢力也都在悄悄積蓄力量,隨時向這片大地發出致命一擊。
棋盤上,陳遠山代表鎮北王,準備在西梁城的位置,先落下一子。
陳之遙騎馬靠近一名護衛打扮的年輕漢子,低聲道:
“林將軍,前面有片林子,可要停下歇息?”
林川笑了笑:“少東家自行吩咐便是。我們穿了這身衣服,這一路便是少東家的手下。”
陳之遙心中雖然忐忑,但也明白林川的意思。
當即前后招呼一聲:“前面林子,歇息半個時辰!”
“謝少東家!”周圍響起一片恭維聲。
七十多名護衛里面,有五十名是隆昌號的人,剩下的,全是鐵林谷的兵。
陳之遙并不知道他們去西梁城的目的是什么。
父親說了,一切聽從將軍吩咐,他便照做就是了。
“少東家走了幾年商?”
“從去年開始走的,家父年歲漸老,這種遠途的事情,便由我來代勞……”
“子承父業……挺好……”
“不敢當……家父常說,創業易,守業難,諾大家業交到小人手上,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正說著,遠處響起幾聲尖銳的哨音。
似有某種節奏。
一聲短,一聲長,又兩聲短。
周圍護衛打扮的戰兵們紛紛起身,陳之遙愣了愣,抬頭望見林川把餅子塞進了嘴里。
“有一幫賊人過來了。”
他隨意地拍了拍手,問道:“少東家,你們路上遇到賊人,一般會怎么應對?”
“啊?”陳之遙腦袋一懵,回答道:“交些……買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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