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十余騎正倉皇逃竄。
張參將伏在馬背上,手中的馬鞭狠狠抽打著戰馬的臀部。
他的頭盔早已不知去向,發髻散亂地披散在肩頭,胯下的棗紅駿馬也已經口吐白沫,卻仍在主人的催逼下拼命狂奔。
“啊!!!!!!”他嘶啞著嗓子,吼了起來。
身后的親兵們同樣狼狽不堪,鐵甲上沾滿血跡和塵土,其中一人的臂甲已經變形,半邊身子都被血染紅。
路上的塵土被馬蹄揚起,在他們身后拖出一道長長的煙塵。
一名親兵的馬突然前蹄一軟,連人帶馬栽倒在路邊的溝里。可其他人連停都不敢停,只是更加用力地抽打坐騎。
張參將緊緊咬著牙關,牙齦都滲出了血絲。
三支精銳的千人隊,就這么在鐵林谷外折了個干凈。
他眼前不斷閃回那慘烈的場景……
黑壓壓的鐵騎如潮水般涌來,長槍如林,寒光閃爍,自己的部下們像麥稈一樣成片倒下。
“該死……”
他狠狠一拳砸在馬鞍上,指節頓時皮開肉綻。
這事兒不好交代。西梁王那邊定會追究,更別說那些陣亡將士的家眷……光是撫恤銀兩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張參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冷汗混著血水滑落,在臉上沖出幾道溝壑。
他必須得想個萬全的法子……
對,就說邊軍勾結韃子,設下埋伏!
不,不夠……
還得說是林川那小子先動手,他們只是被迫還擊……
最好再偽造幾封密信,證明邊軍早有預謀……
他喘著氣,狠狠地想著。
前方,終于出現了青州城的輪廓。
……
青州城頭上。
有戰兵看到了馬蹄卷起的煙塵,吹響了骨哨。
城門處的守軍頓時警覺起來。
胡大勇一把抄起戰刀:“兄弟們,來貨了!”
遠處,十幾匹馬正快速接近,馬上的兵卒聲嘶力竭地大喊:“讓開!都讓開!”
手中的馬鞭毫不留情地抽向擋路的行人。一個老漢躲閃不及,被鞭梢掃中眼角,頓時血流滿面。
“迎上去!”胡大勇一聲令下,帶著一隊戰兵沖出城門。
最前面的親兵剛要拔刀,就被一桿長槍當胸捅穿,整個人被挑飛出去。
張參將瞳孔驟縮,猛地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就要跑。
三支羽箭破空而來,“噗噗噗”釘進馬頸,棗紅馬轟然栽倒,將他狠狠甩進路邊的臭水溝。
“咳咳……”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一把鋼刀卻架在了脖子上。胡大勇的刀尖挑開他散亂的頭發,突然瞪大眼睛:“你是個什么官?”
不遠處,馬匹嘶鳴,其他親兵紛紛被拿下。
張參將猛地從臭水溝里扔出一把爛泥,胡大勇側身避讓,泥水濺在臉上。
“找死!”胡大勇抹臉的瞬間,張參將的刀已經劈到面門。
胡大勇后仰著躲過這一刀,猛地往前一踹。
伴著一聲悶哼,張參將踉蹌后退。胡大勇趁機搶攻上前,一刀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