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在最前的府軍悶哼著跌落,但后續士卒立即補上,舉著木盾繼續攀登。
張參將見狀,怒不可遏,奪過身旁親兵的鐵弓,拉滿弓弦,一箭射出。
一名箭手肩膀中箭,悶哼一聲。
“壓制城頭!”
府軍的箭矢如飛蝗般襲來,釘在城磚上錚錚作響。
一群輔兵急匆匆地沖上城墻,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家伙什:“南宮先生,我們也來幫忙守城!”
“快幫忙拿盾!”南宮玨喊道,“擋住下面的箭!”
幾面鐵盾豎了起來,箭手們壓力驟減。
云梯上的府兵接連墜落,慘叫聲此起彼伏。
城墻狹窄的垛口處,能同時接戰的不過十余人,卻沒有一個爬到頂。
那些攀附在云梯上的士卒,都成了守軍箭矢的活靶子。
守軍甚至還未動用滾木擂石,僅憑一輪輪精準的箭雨,就將府軍第一波百人隊的攻勢盡數瓦解。箭矢破空的聲響中,不斷有府兵從半空栽落,重重砸在尸堆上。
張參將陰沉著臉觀察戰況,這種程度的試探性進攻本就在意料之中。
他抬手一揮,下令:“換攻堅營上——”
護城河前,原本散亂的府軍步卒散開,一支鐵甲軍陣涌了上來,領頭的百戶向張參將請示了命令,隨即大步上前。他也能看出來,城頭上的守軍絕非易與之輩,這不是尋常的剿匪戰,對手可是邊軍……
張參將眼中閃過一絲陰鷙,他也沒想到,鐵林堡的抵抗會如此強硬,這完全不合常理。
戍堡兵,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城墻上,二狗瞇起眼睛,敏銳地察覺到第二波攻勢的變化。
這些府軍不再是輕裝上陣,而是換上了包鐵邊的厚重木盾,穿著鑲嵌著鐵片的棉甲。他轉頭望去,發現己方幾名箭手已經手臂發顫,射出的箭矢大多被盾牌彈開。
他深吸一口氣,拉滿弓弦,瞄準盾牌間的縫隙,一箭射落前頭的府軍。但這樣的精準射擊終究是少數,更多的箭矢只能在盾牌上留下淺淺的凹痕。
“南宮先生,要不要扔雷?”二狗喊道。
“等等,再等等……”南宮玨握緊折扇,緊張地望著遠方的地平線。
“等什么?”二狗不懂南宮玨什么意思。
“等援軍!”南宮玨說道。
“援軍?”二狗來不及思考。
不過南宮先生是軍師,他是戰兵,只管殺人就好。
他抄起長矛,狠狠捅向第一個冒頭的府兵,那人慘叫一聲栽了下去。
血腥味頓時在城頭彌漫開來。
“守住垛口!別讓他們上來!”
二狗大喊著,眼角瞥見一名府兵從另一道云梯爬上來。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長矛從側面刺入那府兵的肋下。府兵瞪大眼睛,二狗一腳將他踹下城墻。
城下的箭矢嗖嗖飛來,二狗縮在垛口后,聽見箭簇釘在墻磚和鐵盾上的悶響。
他喘著粗氣,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但每次看到鮮血噴涌而出,胃里還是會翻騰。
“狗哥!這邊!”一個戰兵喊道。
二狗轉頭看見三個府兵已經翻上城墻,正和弟兄們纏斗。他掄起長槍,狠狠砸在一個府兵后背。那人悶哼一聲撲倒在地,幾個兄弟把另外兩人砍翻在地。
廝殺聲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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